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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宗正寺的职责,宗正卿是必然要去的,皇帝要是觉得太尉无法胜任,还有司徒和司空,怎么会要他来?

“司徒长子新丧三月,司空前日才递了为母丁忧的奏疏,位置出缺,朕才属意你。”圣上平静道:“若司徒为正使,恐不适宜,朕也不忍他悲伤之余见这等乐景。”

比起他这个重新谈婚论嫁的九卿之一,司徒和司空府中都有亲近之人去世,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只怕也觉得忌讳,至于让宗室之人为皇帝做事——皇帝的近亲之中,很难有位高权重者,血脉最近的都还在幼青年,是中宗皇帝堂侄的儿子,总不好为叔叔做这等事。

圣上既然这样说,与口谕无异,那卢照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行礼道:“臣领旨谢恩。”

“你今日来此,还有什么旁事想对朕说么?”

圣上正欲去翻看今日送来的奏章,见他似乎没有退下的意思,颇有些生疑:“春季各地送刑部复核、转呈大理寺的案子朕记得你上一次已经奏过,怎么,槐序以来,各地可疑命案频发么?”

按理来说,秋冬命案会更多些,当然国朝疆土辽阔,偶有一月案情反常,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圣明无过天子,”卢照风颔首,面上稍露为难:“不过却并不是为着复核的案子,而是平康里附近的一桩情杀案。”

但凡处以极刑者,除却谋反通敌的大罪,很难逃脱得了钱、酒、色几个字,平康里为风月销魂窟,偶尔出一点事情,皇帝其实也不那么意外。

“怎么,哪个朝廷重臣失手杀死风尘女子了?”圣上今日心情甚好,便是遇上一二要紧棘手事,也不会特别生气:“若真如此,确实不宜声张,回头将卷宗拿来给朕看就是,朕自有定夺。”

平康里的风尘女子多是登记造册过的,依照律法,贵人杀奴婢,至多不过徒一年,有杖刑,与风尘女子有关,却容易判得更重。

但今日正逢内廷喜事,皇帝都要疑心,是不是大理寺卿与犯案者有什么亲故,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请皇帝额外施恩。

然而卢照风却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圣人的话,疑似是平康里的一位行首杀了自己的情郎,宇文大都督府上的娘子……以及娘娘,似乎都牵涉其中。”

太后居于深宫数月,并无外出的兴致,更不欲与平康坊这种烟花地勾连在一起,他口中的娘娘,自然便是未来的皇后了。

风尘女子为情所困,杀了郎君并不要紧,自有律法处置,然而事关大都督与未来的皇后,那便是了不得的事情。

杨徽音不过这几日才被议立为皇后,今日便卷入情杀案的风波,显然是不适合对外宣扬,因此层层上报,明明才间隔不久,反而极快地到他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