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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是可以梳发的器具、安在头上的饰品,合起来又是一颗心,虽然便宜,但她很喜欢这个意思。

“我的祖宗,我陪着你逛了绸缎、玉器、就差连融器也走了罢?”

她知道杨徽音看过书,不是懵懂的小女孩,已经明白那是什么,故意羞她道:“你最后花了不到一百文,买了两把梳子,还有一把是自己用的,我的谢礼呢,车马费呢?”

杨徽音的脸红了又红,好在用帷帽遮住了,倒无人瞧见那几乎可与错落晚霞相比的颜色,她低声凶道:“那我送你一柄融器,足以叫你郎君羞煞!”

她不在乎:“你带够那个钱就成了,我郎君虽然读书,可不迂腐。”

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小铺里低声说笑,无疑是引人注目的,李兰琼挽了妇人头,杨徽音虽戴着帷帽,但一看便知是未嫁的少女,但是这一对丽人在说起翻新花样的时候不免又有歧义。

毕竟是送给君主,又是她心里喜欢的人,杨徽音打算给这梳子配自己打的穗结,得再去买两块玉配上,越繁复越显心思越好,李兰琼却觉得有些买椟还珠的嫌疑,觉得她不如就送这个呢:“男人哪有用带穗的,又不是小娘子。”

她们身边正挑木碗的民女大概是被这一对姐妹弄得不耐烦,盈盈行礼,出言道:“娘子们何必为这件事起争执,若是送给未婚夫或是情郎,不如取你们二人一个字,请人刻上,还比打穗子更简易些。”

那民女身上的香气叫李兰琼稍微有些蹙眉,但是杨徽音却认真思考了,“写字我倒不怵,但家里人从不许我拿刻刀,刻出来就没有风骨了。”

圣上怕弄伤她那一双手,不喜欢她学雕刻印章一类,自然杨徽音自己也没有这类兴趣。

李兰琼无奈道:“我陪娘子再走一遭书画刻字的铺子,你再选个好师傅,再赔我一双绣鞋好了。”

那民女却说不难:“外子精通刻章书画,妾家就住附近,娘子若是信任我,您说了字,我拿回去教他刻了再拿回来,也不费多少时间。”

杨徽音有些动心,她和兰琼两个人都累了,虽然略有些麻烦人家,但想若确实可以,她也不是吝惜钱财的人,不妨试一试,推托了一下就答应下来,在店铺里写了字等她回来。

有李兰琼在侧,皇帝的字不能取弘,但一般“明”却是不避讳的,于是杨徽音略一思索,便写了“水木明瑟”四个娟丽的小字。

店家方才不好开口,冷眼瞧着,等那姑娘走远了才忍不住道:“娘子被骗啦,那位乃是平康里的人物,哪里来的什么夫君外子?”

李兰琼吃惊不小,连忙扇了扇那香粉的味道,略有些不满:“这你怎么不早说?”

出于教养,她虽然不满这浓香,却不好当着人扇动,现下却多了几分气恼,本来她就不希望杨徽音会将自己的名讳与那人连在一起,这虽然隐晦,但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