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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她的亲哥哥,却是最叫她依赖的人,她完全不觉得将这些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有什么问题,然而今日,她忽然就觉得羞于开口了。

原来圣上之前会拒绝与她的亲密举止,说她长大了,她只是很不高兴得不到他的爱怜,但是现在却觉出来了一点。

或许她是真的长大了。

圣上因为杨徽音之前的举动,倒也不避讳她的月事,他沉思片刻:“按理来说,你不该是这两日来月事。”

就算是来,她吃冰似乎听起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身边人也依顺着她,总该改正。

杨徽音却出言打断了圣上,她将被子盖回来,心虚转过身道:“圣人,我能不能不和您说。”

从前都是她迫不及待地分享所有经历,但是今日杨徽音却很是抗拒和皇帝聊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或许人年少总会有一段相对气盛的过往,她之前一直都是很乖的,但现在却有了些别扭的烦躁,她想自己明明是没有道理的,或许还该认一个错,但却还是这样生气。

圣上原本时常制止这个女孩子的过分亲昵,但知道她心里还是个小孩子,他却须得避嫌。

但她忽然扭过身去,气氛一时便冷到了谷底。

圣上默了几息,隔着丝衾拍了拍她的臂膊:“那你再睡一会儿,朕先回紫宸殿去,等醒了叫人送膳进来。”

杨徽音记得圣上方才是要与她一同用膳的,现在却起身要走,忽然那份别扭就被惶恐压住,她立刻转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忽而哀求:“我方才那样和圣人说话,圣人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圣上将她的手从自己腕上取下,重新掖回被里:“睡一会儿罢,朕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

“那您是还生气我看那些不正经的书,”杨徽音在这一桩上确实不够循规蹈矩,她能听得出来,圣上的国事不过是借口:“您刚才还说和我一起用膳的,现在变卦,不是因为生气,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圣上看到那书的时候固然有一瞬间的震惊与不满,然而看了看她逐渐褪去稚气的面容,却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她这个年纪其实早早就该议亲,现下嫁人也使得,那是在天子的授意下,女傅们教随国公府迫于情面,又将她多留几年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