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手还捂在脸上,听见这话猛地顿住,指缝里漏出的眼神满是错愕,连声音都带了点慌:

“这、这对吗?今天……今天不是咱们的新婚日吗?”

他放下手,望着刻律德菈离去的方向,眉头皱得紧紧的,又急又无措——方才的无明火早散了,只剩满心的茫然,怎么也想不通,新婚夜竟要落得独自歇着的下场。

玄霄僵在原地,望着空了的门口,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他脑子里乱得像缠了团麻,既纠结方才吻得太急惹了她不快,又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想让她相信,怎么最后反倒落了个新婚夜独眠的结果。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满是茫然——从露伤口到脱口的掩饰,再到没忍住的冲动,一桩桩一件件串起来,连他自己都搞不懂,怎么好好的事,会被自己搅成这样。

玄霄刚抬脚想找些事分散注意力,胸腔里突然窜起一股灼热感,像有团火在皮肉下烧。他没忍住痛得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半蹲在地,冷汗瞬间浸出额角。

他慌忙捂住心脏的位置,指尖能清晰摸到那处比平时鼓胀一圈的凸起——那里裹着一颗火种,此刻正剧烈地搏动着,滋啦作响的热量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疼得他连呼吸都发颤。

冷汗顺着玄霄的下颌往下淌,浸透了他的衣襟,浑身的体温像被烈火烘着,烫得吓人。

他撑着地面想勉强站起,手臂却抖得发颤,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得赶紧找办法,要么继承这颗火种,要么把它从身体里剥出去。

可攥紧的拳头上满是冷汗,他咬着牙撑着墙,眼底又翻涌出那抹猩红:无论如何,最要紧的还是把这火种攥在自己手里,成为大地半神——只有那样,许多事才会不一样。

玄霄费力地竖起耳朵,听着远处房门闭合的轻响,确认刻律德菈已经回房,才猛地抬起手。

掌心随着记忆体的凝固,瞬间凝结出无数棱角锋利的冰晶,寒气顺着指缝往外溢。

他没半分犹豫,攥着冰晶狠狠往自己胸口摁去——冰晶刺破皮肉,指尖硬生生陷进滚烫的肌理里,刺骨的寒意与胸腔里火种的灼热撞在一起,疼得他浑身痉挛,冷汗混着血珠顺着衣襟往下滴,却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小主,

玄霄眼前阵阵发花,视线里晕开大片花白,意识像被滚烫的灼痛与刺骨的寒意反复撕扯,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借着这股痛意强撑着站直,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每走一步,胸口的伤口就扯着疼,冰晶与火种的对冲让他浑身发颤,却没停下半分。

火种在胸腔里翻腾的灼烧感,总算被冰晶的寒气压下去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钻心。

可掌心冰晶刺破肌肤的疼、皮肉被冻得发僵的麻,早已经混在一起漫遍全身,让他连指尖的触感都变得迟钝,只能凭着一股劲,机械地扶着墙往外挪。

刻律德菈坐在卧室的床沿,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满脑子都是方才玄霄的模样。

明明是新婚日,却宁愿硬扛着伤也不肯多说一句,连那个突然的吻,都像是被情绪推着走。

她越想越烦,索性起身走到镜子前,盯着镜中的自己皱起眉。

视线扫过自己的身形,又落在胸前,心里莫名窜出点委屈:是自己太小了吗?所以才引不起他的注意力?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小声嘀咕:除了这里没那么丰满,她分明也有好好打理自己,也有认真在意他的伤……怎么他就像没看到似的?

刻律德菈坐在空床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裙摆,越想越后悔——方才说的“不许共眠”本是气话,哪想到他真的没再进来。

她咬了咬唇,还是重新站起身,踩着新婚礼服配套的白色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有些不稳,显然还没习惯这高度。

她推开门,先在客厅找了一圈,没看见玄霄的身影。

又上二楼翻了个遍,依旧空无一人。正心慌时,她回到客厅,目光突然顿在地毯上——几小块透明的冰晶散在那里,泛着冷光。

她心头一紧,疑心瞬间冒了上来,立刻顺着冰晶的痕迹往外走。

没走多久,她便在院子里的树下停住脚步。

玄霄正歪靠在树干上,双目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胸口的衣襟还沾着未干的汗渍,连呼吸都比平时要轻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