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个屁!"何大清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疤,"五八年老子被下放,他连封信都没捎过!"疤痕像条蜈蚣在皱纹里蠕动,"这孽种趁我不在,把我攒的五十斤全国粮票全换了鸡蛋吃!"
消息传到四合院时,秦可卿正在水管前淘米。贾张氏"哎哟"一声凑过来:"可卿啊,听说你公公要把你们赶去煤棚?"她眼睛瞟着傻柱家新打的立柜,"这家具怕是要搬不进去哟......"
当晚傻柱蹲在门槛上抽烟,听见父亲在屋里哼河北梆子。二十年没见的爹,回来头件事就是要房子。他盯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突然发现那影子驼得厉害——何大清早不是记忆里能单手抡炒勺的壮汉了。
"柱子。"秦可卿把热毛巾捂在他结霜的眉毛上,"要不我回娘家......"
"放屁!"傻柱一嗓子吼得全院狗叫。里屋的梆子声停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唱起来。
转天下雪,何大清裹着被子在院里支使傻柱扫雪:"往右点!没看见三大爷家自行车在那儿?"他转头对围观的邻居们笑,"我这儿子打小就缺心眼,要不咋叫傻柱呢?"
刘光天媳妇嗑着瓜子搭腔:"何叔,听说保定现在可富裕了,您咋想起回这破院子?"
何大清的笑突然僵在褶子里。他瞥见傻柱攥着铁锹的手暴起青筋,话到嘴边拐了弯:"富裕?老子每月退休金还不够买条烟!"他故意提高嗓门,"哪像某些人,霸着别人房子还充大爷!"
雪片扑在傻柱棉袄后背上化成了冰碴。他想起十岁那年,何大清也是这样在院里指桑骂槐,第二天就跟着食堂新来的寡妇跑了。记忆里的炒花生香味混着现实的雪腥气往鼻子里钻,他忽然抡起铁锹——
"咣!"
铁锹砸在老槐树上,震落一蓬积雪。何大清缩着脖子往后躲,却见傻柱扭头就往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