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踩着积雪迈进四合院时,腊月的寒风正卷着煤灰在院当间打旋。他裹着件半旧的军大衣,手里提着的尼龙网兜里晃荡着两瓶保定老白干。
"这老槐树还没死呐?"他仰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嘟囔,呼出的白气糊在眼镜片上。前院三大爷家的小子正撅着屁股弹玻璃球,抬头瞅见这陌生老头,扯着嗓子就喊:"爸!来生人了!"
傻柱正跟秦可卿在屋里包饺子,擀面杖"咣当"掉在案板上。透过结了霜的玻璃窗,他看见二十年没见的父亲正掸着棉鞋上的雪,那走路的姿势还跟从前一样——肩膀先往前送,活像只横着走的老螃蟹。
"柱子......"秦可卿沾着面粉的手攥住他胳膊,"真是爸?"
屋门被拍得山响。何大清中气十足的嗓门穿透门板:"兔崽子!老子回来都不知道迎一迎?"
门开时带起的风扑灭了炉火。何大清瞅见案板上的饺子馅,伸手就捏了个肉丸扔嘴里:"嗯,韭菜不够嫩。"他的目光在儿媳妇肚皮上扫了扫,鼻子里哼出声,"还是没动静?"
傻柱堵在门口没让路:"您这是......"
"我房子我不能回?"何大清突然从兜里掏出个红本本,"啪"地拍在面案上。房契上"何大清"三个褪了色的毛笔字,像三把刀插进傻柱眼里。
全院都惊动了。易中海披着棉袄赶来时,何大清正用筷子蘸着老白干咂吧嘴:"小易啊,现在你是院里话事人?我那屋被这兔崽子糟践得不成样,得重新粉刷!"
刘光福蹲在月亮门后头啃冻柿子,闻言噗嗤笑出声:"傻柱哥,你要无家可归啦?"
第二天晌午,街道办王主任被何大清堵在办公室。老头拍着泛黄的房契复印件:"国家现在落实政策,我的私产不该归还?"他指着窗外,"那兔崽子现在住的耳房,当年可是用我工资买的!"
王强扶了扶眼镜:"何叔,柱子这些年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