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刺史公羊芝和嘉州将军王谦带进刁府,李桃歌沏了壶茶,坐在庭院中,悠闲品起了江北香茗。
别看公羊芝是文臣,可脾气比武将都要暴烈,受辱半天,又饥渴难耐,不由跳脚道:“青州侯!你私自囚禁一州重臣,随意屠戮城中豪绅,杀人家满门,即便是在青州,也不能如此为所欲为!”
李桃歌帮他倒了一碗,嬉皮笑脸道:“公羊刺史火气真大,来,喝杯茶,润润喉,去去火。”
王谦沉声道:“侯爷,若是今日不给个说法,这一关能过去吗?”
李桃歌灿烂笑道:“别急,这不正抄着家呢,两位大人一再阻拦本后,该不会与刁府……有些苟且之事吧?”
公羊芝挥袖道:“我与刁府素无往来,苍天可鉴!”
轰隆一声。
空中传来沉闷雷音,紧接着一道闪电炸在不远处。
李桃歌笑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公羊刺史还是别起誓了,万一引来天君暴怒,本侯也要遭受无妄之灾。”
骗人容易,欺天难。
作为一州主官,怎能少得了豪绅孝敬,逢年过节,至少百两银子起步,刁府对穷人都慷慨大方,对刺史当然更为阔绰,一年一万两,雷打不动,若是遇到纠纷琐事,得令送通神钱。
公羊芝偷偷瞄了眼天色,哪儿再敢胡言乱语,忐忑不安坐好,饮起了茶水。
细雨随风摇曳落下,在茶面荡起涟漪。
李桃歌翘起二郎腿,淡淡说道:“两江雨水充沛,是大宁粮仓,听闻雨一下就是半月,经常见不到烈日,我就很奇怪,草木青苗,向阳而生,天天下雨的地方,为何会是大宁最富庶之地?”
王谦答道:“粮食需要艳阳,也需要雨水,如同日月乾坤,缺一不可。”
李桃歌摇了摇头,冲公羊芝挑眉道:“刺史大人是进士出身,一定了解其中玄妙。”
公羊芝极为不耐烦道:“鱼米只是其一,两江产蚕,蚕吐丝可织成丝绸,供世家大族享用,还有瓷器,铜铁,茶叶,果蔬,物产丰饶,故而能富冠大宁。侯爷不是在国子监读过书吗?难道没学过地舆志?”
李桃歌含笑道:“我去国子监,纯粹是虚度光阴,在里面打架,斗酒,讹诈同窗钱财,偷先生笔墨贩卖,光干些无良勾当,哪曾安下心来读书。”
公羊芝和王谦暗自鄙夷一番。
“依本侯愚见,两江富庶,成为大宁粮仓,未必是物产丰饶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