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指挥禁卫军的阿诺索夫将军,即将被沙皇保罗一世调离圣彼得堡的消息时,众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那个‘沙皇鹰犬’终于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多少兄弟折损在他手里。”一名密谋者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解决了该死的保罗一世,我们扶持亚历山大上位,就能干掉阿诺索夫,为干干万万的无辜受难者报仇。”
尼古拉·朱波夫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尽管他对妻子依然表现冷淡,但不可能不感激老丈人,苏沃洛夫元帅为自己做出的伟大牺牲。
“真希望阿诺索夫永远别回来,”另一位密谋者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在的一天,我们的行动就处处受限。还记得两年多前,他是怎么破坏我们计划的吗?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成功了!”
众人纷纷点头,对阿诺索夫的厌恶与仇恨在这地窖中弥漫,如同浓重的黑雾,挥之不去。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
当阿诺索夫再次求见时,保罗一世正对着镜子整理绶带。镜中的他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警惕。
禁卫军指挥官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腰间的匕首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熟悉的寒光却让保罗一世感到一阵心悸。
“陛下,对那侍从的审讯……”
“够了。”沙皇突然打断他,声音出奇平静,可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波涛,“你治军不严,去加特契纳吧。”
阿诺索夫的瞳孔猛地收缩:“加特契纳?那是……”
“我的行宫,也是军事要塞。”保罗一世转身,将一枚刻有双头鹰的勋章别在将军胸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为孩子系纽扣,“那里需要你的忠诚。嗯,过一段时间,你再回到圣彼得堡。”
可当指尖触碰到勋章边缘时,他想起上周在枢密院,阿诺索夫与尼古拉·朱波夫对视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嫉妒与猜疑如同毒蛇,在保罗心底疯狂啃噬。他怀疑阿诺索夫是否早已与反对派们勾结,准备背叛他。
阿诺索夫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转身离开的时候,禁卫军指挥官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丝不甘。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消逝。
夜幕降临,阿诺索夫的马车驶出城堡大门。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渐渐消失在风雪中,保罗一世站在塔楼窗前,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尾灯。
沙皇的目光不由得在黑暗中搜寻,仿佛能看到隐藏在圣彼得堡各个角落的阴谋者,他们就像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致命一击。而他,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孤立无援,只能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城堡的另一个角落,亚历山大站在窗前,望着父亲所在的塔楼方向,眼神复杂。
他知道父亲的统治不得人心,也知道有许多人想要推翻父亲的统治。可当他想到父亲这些年经历的无数次刺杀,想到父亲孤独而又多疑的背影,心中又涌起一丝不忍。
权力的诱惑与亲情的羁绊在他心中交织,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温馨的时刻,也有争吵的画面。
而在圣彼得堡的街头,寒风呼啸,行人匆匆。街道两旁的房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有几声犬吠打破夜晚的寂静。
没有人知道,一场足以改变俄国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只等黑夜最深沉的时刻降临,便会爆发。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窥视着这座城市,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