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浓忍不住抄起包袱怒砸过去:“什么叫饥不择食?我看你是有心无力!”

“啧啧,你一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路小佳翻了个身,恰恰闪开那只包袱,长叹了口气,“随你怎么说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都大亮了。”

天亮之后,翠浓按照原计划离开住处,往白兔的院落中去。路小佳仍披着那件斑衣教弟子的斗篷,缀在不远处尾随着她,间或观望一下四周的动静。一直目送她进了院门,不多时,便有一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观察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回身掩上门,一溜烟地奔着九头凤的住处去了。

路小佳仍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眼看着他跟九头凤耳语一番,后者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最后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起身召集人马,直奔万马堂的正门。这仆役自忖报信有功,正出了廊下美滋滋地准备领赏,忽然感觉耳边刮过一阵风,跟前多出一个人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想喊人,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路小佳收回点了他哑穴的手,顺便卸了他几处关节,揪着领子把人拎起来飞出几丈开外,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27章

太阳越来越灼目了。

白兔把车帘掀起一条缝,轻轻一跃。大多数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白兔已立在眼前,赤色裙裳如一簇开得正惹眼的嫣红榴花,灵虚髻上一根玉簪微微颤动,双目环顾一周,流出一股不怒自威之色。九头凤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在车帘一闪而过的间隙中,她分明瞧见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影影绰绰是个年轻姑娘。

她拔剑出鞘,随手摆了个起手式。剑刃在日头底下闪着寒光,凛冽的剑气四溢而出,似乎要直冲到白兔脸上。白兔纤手一按,压下身边下属的剑鞘,把袖底芙蓉拈在手里把玩:“我奉教主之命,南下中原办事,姐姐却无缘无故在此阻我——敢情这斑衣教,如今已是九头凤姐姐当家作主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用搬出教主来压我,你今日犯下的事,要让教主知道了,定饶你不得!”九头凤指着她,嗤之以鼻,“我不过是替斑衣教清理门户,便是教主亲自来了,也不会说我一句不是!”

白兔看了她一眼,拢起鬓发,笑了一下:“姐姐口口声声说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我倒想问问,我干什么了?”

九头凤直指对面紧闭的车帘:“你做了什么,打开这道帘子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姐姐这是要搜我的车驾?”白兔摇摇头,“你我同为教主效力,地位不分伯仲,我不过念你虚长我几岁,才敬你一声姐姐,但若今日就此任你欺凌,日后颜面何存,如何御下?请恕我实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