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师父越来越一样,好像只要有她在,他们就有希望。

“师姐……可是有事?”

白兔侧头凝思片刻,开口道:“明日你替我走一趟大漠重新整编浓云暗卫,把我们的人撤一部分出来——九头凤手下的精锐被咱们剃了个头,我这边若还是齐齐整整的,怕她心里不平衡。”

阿盛站起身子:“这次需要调配多少人?若人数太多,急切之间怕不能得。”

白兔轻柔地吐出一口气:“上次花寒衣刚刚收编李昼云的浓云暗卫,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就交给了我,再加上你的手艺,偷梁换柱自是不难。但这次不同,贸然易容顶替,难保九头凤不会看出端倪,我不能让大家伙儿冒无谓的风险。撤出一半的人,留下五个转入暗中策应,其余的人,让他们先回去,听候消息。”

阿盛拱手道:“师姐如今处境,时刻大意不得,身边还是多留些人为好。”

白兔道:“无妨,我接下来不会在这里长待,要去江湖上跑一跑,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阿盛一愣,问道:“师姐要去哪里?”

“那就要问问你带回来的人了。”白兔道,“先去看看那个活的吧,说起来还是故人呢。”

剧毒发作的时候,桃花娘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手中握着的长剑杵在地上,有鲜血顺着剑身不断滴落。倒在她脚下的,是没了呼吸的云在天,咽喉处飙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上的黄沙。视线渐渐模糊,遁入黑暗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懊悔。

一剑封喉,也太便宜了他。

等到了地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故人呢?

浑浑噩噩中,她听到有人在身边走动,窸窸窣窣的动静里夹杂着不大的说话声,声音不太熟悉,有几个字倒是听得真切。

铜仙承露盘。

意识陡然收束,她艰难地撑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想翻身坐起,手臂稍微一动,伤处传来的剧痛差点让她再度昏厥过去。原本背对着她的纤细身影转过脸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桃花娘子小心翼翼地靠坐起来,眼中有些戒备:“白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认为白兔会对自己不利,毕竟她所造成的混乱有意无意地帮了白兔一把,二人就立场而言也并无敌对,但身处被动总让她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