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侧头凝视他片刻,道:“敌人该伤的都伤得差不多了,至于你……我从没把你当敌人。”

“花寒衣可未必这么想。”路小佳探过头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对手共赴流沙,你这个水放得何止明目张胆,简直肆无忌惮。”

白兔说:“流沙底下的暗河错综复杂,我不跟着,也不知道你会被冲到哪里,回头再派人手找,费事不说,还耽误时间。至于花寒衣,他没理由为难一个为了追击强敌受伤落入流沙的下属。”

路小佳道:“后面来的那一拨人都是哑巴不成,能任你颠倒黑白?”

白兔说:“差不多吧,反正死人和哑巴都不会说话。”

路小佳想起她说的“一个不留”,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你跟花寒衣有仇?”

白兔顿了一下:“舌头还有碰到牙的时候,在他手底下这些年,有点过节也是在所难免。”

路小佳撇撇嘴:“除掉他安插在沈三娘身边多年的亲信,栽赃到云在天身上,也是因为一点过节?”

白兔微微一笑:“那个人一死,我就是花寒衣与万马堂内互通消息的唯一渠道,做起事来更方便些。”

路小佳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兔摇头:“不该你知道的,还是别过问为好。”

她说着倾身就要站起,路小佳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左手已先一步向她肩膀拍下:“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

白兔身体微微后仰,脚下轻轻一点,连人带椅向后退开三尺,随即站起身,一只手扶住椅背,不在意地笑笑:“杀李昼云是你自己接的单子,你办事,我付钱,银货两清。再后面的事,都是你自己搅和进来的,利用一说从何而来?”

路小佳闪身到门口,一手撑住门框堵上她的去路:“想要李昼云死不难,难的是置他于死地的同时还要在花寒衣面前隐藏你的实力。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不应该意思一下?”

白兔皱起了眉头:“你要什么?”

路小佳说道:“要你一句实话,不过分吧。”

其实如果不是场合实在不太合适,他还挺想要一坛她酿的酒。直觉她的故事不会短,合该就着美酒和月色,边饮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