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只是三品官家的嫡女,另一个只是五品官家出身,这娘家不够给力,眼下全然帮不上忙了。

史老二家的推了推史老大家的,史老大家的推了推史老二家的,又使了个眼神,两人都一脸为难之色,似乎是有什么话儿不敢说。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史夫人没好气道:“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史老大家的一咬牙,终究开口说了,“老太太……大姐她……她……”

“她什么!?”史夫人心下一紧,“还不快说!”

“老太太,大姐她过逝了。”史老二家的见史老大家的吞吞吐吐始终不敢说,大着胆子帮忙说了。

说起来也真是极巧,史候爷前些时候才被雷劈死,大姐后脚就跟着去了。

史夫人整个人都快晕了过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史老大家的叹道:“也不过就前天时候的事。”

因为史夫人身子不好,她们又知道史夫人素来最疼这个女儿,是以妯娌两商量了一下,悄悄把这事暪了过去,如今见婆婆要上贾府,知道这事暪不过去,也只好说了。

史老二家的见婆母神色不好,宽慰道:“大姐眼下这样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与其零碎的受着苦,现下走了也好。”

虽是恼着大姐,但听闻大姐成了活死人,史老二心下不忍,也曾让史老二家的跟着婆婆去荣国府探望大姐几次。

当时婆婆只顾着去瞧政哥儿,倒是史老二家的还当真进了大姐的房里跟大姐说了几句话,那房里的味道……史老二家的至今想来都会作呕,最让她后悔的,莫过于她当时一时手贱好奇的掀开了大姐的被子,那时的情景,她至今想来都会做恶梦。

荣国府虽是处罚了照顾大姐不经心的珍珠,打了珍珠一顿板子之后,还把珍珠赶回了庄子上,不过太医也说了,大姐不过是熬日子罢了,眼下早早走了,对大姐也是件好事。

史老二家的不提这事也就罢了,一提到这事,史夫人顿时疼的忍不住槌心肝了。

她当时是真的不忍心女儿一尸两命,这才把史候爷jiāo给她的药略略减了一减,万没想到女儿虽然没死,也保住了外孙的小命,但这代价却是让女儿生不如死的足足熬了一年多。

当她见到女儿几乎腐烂见骨的下半身之时,她当时当真恨的想拿刀砍死珍珠,她的女儿好歹是荣国府的正房太太,怎么会落到让贾家一个奴婢糟蹋成这样的地步?

想到女儿死前还受着这般苦楚,史夫人暗恨道:“好个贾家,当年bī着咱们家手刃亲女,眼下又活活的让我女儿寸寸靡烂至死!”

“老太太!?”婆婆这话中带出来的信息量太大,史老大家的和史老二家的顿时呆住了。

“婆婆!”史老大家的惊呆了,“大姐可是给贾家连生了两个嫡子呢,贾家怎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贱种。”史夫人冷哼一声,见两个儿媳都是一脸不信之色,她最后也颓然道:“罢了,这个中真正的缘由如何,我也不甚清楚,怕是只有你公公和贾家人知晓了,这事你们两个就给我烂到骨子里去,绝对不能说出去。”

虽然这明面上的理由是为了故哥儿,但她思前想后,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那里会缺庶子,况且大丫可是给贾家生了两个嫡子,那一个不如故哥儿珍贵。

史夫人心中有数,想来贾家bī她们要了大丫性命的背后应有其他原由,只是她们不知道罢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怕是大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会如此。

“不成!”史夫人眼眸微眯,微微冷笑,“贾家想抛下我们史家,可没这么容易。”

同样为四王八公之家,同样都是开国功臣,谁也不比谁gān净。

且不说史夫人去了荣国府一趟之后,好些箱笼悄悄地从史府搬去了荣国府,又悄悄进了贾赦与贾政两兄弟的私库之中,就在史家女眷惶惶不安的等待之中,他们又接到了史老大与史老二惨死在扶灵路上的消息。

因着史候爷之事,圣上厌弃了史家,便早早让史老大与史老二扶灵回京,但大军即将回京,岂能让史候爷的棺木走在圣上前头,是以史老大与史老二反倒比圣上略略晚上几日出发。

史老大深怕回京的时间太长,以致于史候爷的尸身生变,于是乎便于其弟商量,直接借了王家的商船,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师,不料却路上遇到台风,整艘船就这样沉到水里,不说史候爷的尸首就这样没了,就连史老大与史老二也跟着没了。

当消息传到史家之时,史夫人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当场晕死过去,之后再也没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