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究有着太多她用不着的大道理,说得她昏昏欲睡,却只能兀自强撑着。

她与明兰吵吵闹闹说着贴心话,祖母房里有着好吃的糕点。母亲偶尔数落她没有大家风范却还是细细记着她的爱好,为她备下吃食。

如兰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细碎的日常也值得如此怀念。

如兰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过房门了。外面被奴仆把持着,三餐按时送来,没有克扣她这个盛家五姑娘。只是,她犹如一只金丝雀,在这个牢笼里挣扎着。

她想要自由,想要再见齐衡。然后告诉他,她可喜欢他了。

她眼里含着泪,鼻尖微红。

一半是委屈,一半却是因为那些少年心事。

手里写了一遍又一遍的《金刚经》的一句偈语。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她其实知道的,情爱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皆是虚幻,只有家族才是最重要的。或许父亲会为她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子弟,就像当初大姐嫁到袁家那样,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她也曾问过华兰,在袁家过得还好吗?

自然是还好的,既然父亲挑中了他,那便好好地跟他过日子。

但是华兰从来没有说过:我心悦他。

那些少年时光中悸动的心事,那些在纸上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的名字,那些唇齿边依恋的呢喃。

全都没有。

但她盛如兰却是有的。

她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那个人写得一手好字,温文尔雅,面对她时眉眼里有最温柔缱绻的情意。也是汴京城里,最好看的少年。

她永远会记着他,长长久久,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