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雨宫清砚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愈发清晰,而是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且病态,他们不是朋友,不是恋人,甚至不是共同利益者,只是依靠那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停留在同一处。

雨宫清砚自由恣意,失去兴趣了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开,但是他不能,他只能一边思考那个人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一边用力抓住风筝线。

那个人对他的兴趣不只是关联着他们两人,还关系着他的任务乃至于更多,无论用任何办法,他必须牵制住雨宫清砚。

但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雨宫清砚迟早会挣脱风筝线离开,他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去拖延那一刻的到来。

“很累?”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嗯。”

很难想象,最无法透露的、一直极力隐藏的心声竟然就这样随着一声回应普通地表达出来。

他当然会感到疲惫,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有时会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但是他无法表露。

好友、同僚、敌人、过路人……无论是谁,他都不希望这份仅在极少数时刻才会漫上心头的情绪被他人察觉。

——但是雨宫清砚是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无法定义那个人对他来说究竟处于什么位置,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很难理解他的困顿,所以在茫然之余竟然反而更容易开口。

在雨声中,他听到身后那个人口吻平淡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那个人没有说话,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垂落在肩侧的那只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