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事,谢韶筠都快忘了,池漪出差前,她们再次因为车位分歧的小事,闹了不愉快。

准确点说,事实只有谢韶筠单方面在生气。

当晚,池漪正工作,争吵发生后,她情绪稳定阅读完手边文件,直到半个小时处理完工作,她才拿掉眼镜,视线聚焦到谢韶筠脸上,像以往每一次教训下属一样对谢韶筠说:“我不觉得你气头上,能讨论出结果。”

池漪不喜欢一切无用多余的行为,也不喜欢谢韶筠户外运动,更不喜欢她交的狐朋狗友。

对于这一点,在池漪长达四年改造谢韶筠的岁月里,谢韶筠心知肚明,诚然享受池漪无微不至、锲而不舍的“为她好”。

只是……

如果这份“坚持”在简晴回来后呢?

*

挨着冻,挂了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专家号,结果下午三点才轮到她。

“癌细胞已经扩散。”

桌面摆着刚出炉的颅脑CT报告,医生看了眼谢韶筠,惊讶于她从进来就十分安静,脸上没有任何难以接受的悲痛欲绝。

良久后,谢韶筠甚至勾动唇瓣,意味不明笑了笑。

她的反应着实令医生意外。

跟上个月与新婚伴侣过来做体检时,给医生留下的飞扬跋扈社会姐印象完全不同。

未施粉黛的谢韶筠,这回把头发扎在脑后,虽仍热裤,露脐小吊带,耳朵叮叮当当素圈耳坠。

然而没有大浓妆打底,奶白肌、小狗眼,鼻梁很细,嘴唇去了烂七八糟哑光口红,是惹眼的野生唇色,意外给人一点从容不迫朝气蓬勃的错觉。

不过错觉只有两秒,很快第一眼给医生留下很深印象的社会姐谢韶筠撕了根棒棒糖塞嘴巴里,嘎嘣脆嚼了两下,翘起二郎腿,细细的小腿不规律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