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一瞬,温韵之以手抵鼻,眼泪汹涌地湿了手背,薛崇也滚了滚喉结,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夏成章低着头,语意里带了哭腔:“我一直都很希望,晚晚的亲生父母永远不要找过来,为此,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连老张想把夏氏的工作室收回来,我都拒绝,甚至我生病时心里也没有很痛苦,反而觉得轻松。”

他缓了片刻:“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这惩罚落下来,我心甘情愿地接住了,那么他也就没有理由把晚晚从我身边夺走了。”

“真的,”他喃喃道,“可是你们还是来了。”

房间里是窒息的沉默,伴随着谁低沉压抑得哭声。

薛崇坚毅的唇角抿紧,也不觉湿了眼眶。

他庆幸没当着夏晚的面挑破这一切,但也无法再开口让夏成章主动向夏晚坦承真相。

而这是他和温韵之想到的,对夏晚冲击最小的方式。

来之前,他们是带着满腔恨意的。

可这一刻,那些恨意虽然还在,可却变得缥缈虚浮了起来。

温韵之偏头拭泪,太阳穴哭得隐隐作痛。

“您知道您这样做,对我们的伤害有多大吗?”温韵之泣不成声,“您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是怎么艰难地寻找阿珂的吗?您知道,每次看到人贩子对孩子的恶行,我都会做噩梦,梦里那些孩子的脸总是会换成阿珂,我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她一口气说下来,不停地发泄心底所有的委屈。

夏成章低着头,双手撑在轮椅两侧,挣扎着想要下来给温韵之夫妇下跪,却被薛崇抬手按住。

恰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一直坐在外面的崔医生起身:“我去看看。”

薛崇点了点头。

崔医生拉开内门,透过猫眼往外看,片刻后他返过来:“是霍先生。”

夏成章闻言猛地抬头,眼里一瞬间全是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