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江倦心中潜藏的恶意, 不但无法转世为人, 还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久,就算是再好的人都没有办法不对那些人抱有愤恨的情绪。

陈酒打了个喷嚏。

他出来的匆忙, 只匆匆系了浴袍的带子, 皮肤很白,湿润发丝水珠滚落下来,身形纤瘦,有一种易碎感。

他脖子上的伤痕, 正往外渗着血, 可见江倦丝毫没有放轻力道。

但也难怪, 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爱人。

姜述眉眼轻敛, 转身往外走去, 宛若一株瘦削孤冷的竹子, 背影莫名显得有些寂寥, 头也不回道:“睡衣已经给你放在卧室了, 记得换上。”

陈酒到卧室, 整洁的床上放着一套折的整整齐齐的睡衣, 是温暖柔和的米色系列, 陈酒拿起来时, 感觉到睡衣布料的绵厚细软,摸上去便知道无比的柔软温暖。

陈酒心口一动。

他换上衣服,姜述自门口出现,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为陈酒上药。

陈酒觉得没必要,姜述却不答,抬手,微凉的手指微微触到被咬到的皮肤外围完好处,道:“疼么?”

陈酒倒吸一口冷气以作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疼。

这已经不是姜述第一次为他处理伤口了。

姜述淡淡道:“被狗咬了,容易得狂犬病,还是消一下毒。”

陈酒:“……”

看来姜述的确很不喜欢江倦了。

姜述的动作很轻,他仰起头,也看不到姜述的动作,脖子上像是有小蚂蚁在麻,有点仰,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姜述抬手,在陈酒后颈上挡了一下,道:“别动。”

姜述离他很近,呼吸的时候气流宛若春季流风,落在陈酒的锁骨上,偶尔有发丝碰到皮肤。

陈酒能闻到姜述身上干净的肥皂香气,他似乎在之前就洗过手了。

明明看上去不像是个温柔的人,动作却温柔似一阵风,无端扰乱心弦。

也许春风吹过人也是无意,撩而不自知。

消毒或多或少会有点疼,陈酒微微抿起唇,淡红的唇因此显得发白,下颌蹦得很紧,从耳根到锁骨前的线条很明显,也很性感。

姜述将消毒棉去掉,然后给陈酒贴了一块创可贴。

“明天早上来找我换。”姜述道。

陈酒摸了摸脖子,被姜述拽住手,像对待一个调皮的小孩一般,语气无奈:“不要碰。”

陈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