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医院,也同样目睹过冰冷的太平间,目睹过谁的死亡。
居然过去很久很久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唇在动,“谷先生的葬礼安排了么。”
“没有葬礼,江先生,”谷村正初勉强苦笑,“陈小姐,你肯定也想不到第10个迷宫是在‘水星’,我爸爸或者我,肯定没有那个本事去水星的……但是水星是离地球最近的星球不是吗?
“他生前说过,希望把他的骨灰一半撒在离他的故乡香港最近的南海,另一半撒在我妈妈的故乡北海道附近的宗谷海峡里,我妈妈的骨灰早就沉入大海了……他说那样的话,他们看似分开,实际上他们永远在一起,没准下辈子还会再见面。”
谷村又说:“江先生,我爸爸也许还有话要我带给你……也是今天他在你去拜访之前的碎碎念,如果你们见面了,他一定会喝着茶跟你聊起这些。他一定很抱歉在你到之前作出了那样的决定。”
江嘲脸色板正着,颔了下首:“你说。”
“……虽然你们相处不久,见面也不多,但他对你印象很深,”谷村说,“或许在你心里也把他当做朋友了吧。”
江嘲不能否认:“嗯。”
“他说,江先生过去一直在向你的‘父亲’证明自己,证明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可是,当江先生真正做到了这些,实际上并不快乐,”
谷村说,“也许,江先生应该更多地听一听你自己内心真的想要什么了,或许人生不用奔跑得那么快,那么着急,那么竭尽全力,偶尔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的风景,也很好了。莫后悔。”
谷村最后递给他们一把伞,更郑重了些。
“祝你们一切顺利。”
一把伞之下依偎两个人,充斥医院大楼里白惨惨的灯光,沉重的消毒水味道,都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