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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平赚来的工钱和裴立泽裁缝的收入大多都拿去给莺莺买药了。

家里的田地收成看天,种出来的庄稼也凑不够一家三口的口粮。

莺莺体弱,宁宁幼小,裴立泽肩负着一家的劳作,裴今新自动自觉地把家里不多的粮食让给他们,自己的饭菜则在外边解决。

他常常会到山上找野菜吃。

但找野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漫山遍野,有食物,也有毒草和毒菌子,裴今新分不清,好多次吃得上吐下泻,后来就不太敢乱吃了。

他能认得的能吃的植物还是有不少的,然而吃多了也不行,也闹肚子。

“加点肉沫或鸡蛋炒来吃,味道还能挽救一下。”郁知夜说。

“我家哪有肉和鸡蛋?”裴今新笑,“一年都吃不上几次。”

“鸡蛋都没有吗?”郁知夜问。

“没有。”裴今新说。

郁知夜垂了垂眸,他猜到小裴今新的噩梦与贫穷家境有关,那个梦的记录他以前也是只看了几眼就翻过去了,但贫穷确实是个概括起来很简单,却苦在生活方方面面的事情。

贫穷,流淌在人的骨血中,穿插在生活每一个细节里。

“我给你送一只母鸡。”郁知夜想了想,“明天给你,养着它下蛋,最后还能炖鸡汤。”

“不用,不用。”裴今新连连摆手,“我也没多余的粮食养它。”

“我前天在山上猎到的,不用钱。”郁知夜拍了拍他的后背,带他往食肆的方向走,“吃的话,你给它捡点烂菜叶,抓点虫子就行。”

裴今新听得有些动摇,迷迷糊糊地跟着郁知夜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