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爵似有所感,低头看他一脸睡相,心里不免琢磨起他对无怀的感情。他并非不通人事,自然明白自己种种反常情绪缘由何在,只可惜他是落花有意,无怀却是流水无情。
自从知道无怀是宋允对他的执念所化之后,他便留心观察过无怀的神色举动,发现他对自己是全然无意。确认这一点,严爵既是失落又是庆幸,失落的是当年宋允有意,他却无心,如今他已生情愫,无怀却又是无意,当真天意弄人。庆幸的是,无怀的无意恰好能成全他的修行,闻机菩萨说无怀已是有佛印之人,不知还要几世,无怀才会修成正果?
既然他们各有天命,那么缘到此处便是最好不过的了。严爵想得明白,自己当是早日离开为好,可想得再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叹了气,终究意难平。
燕无怀醒来之时,他们已落在京师客栈门前。此时天尚未全明,客栈门户紧闭,燕无怀抬手轻轻敲了几下,并无人应答。燕无怀又呼喊几声,“小柳儿,小柳儿开门。”还是无人应答。
严爵见状,便以手掐诀,破门而入。二人抬步进去,这京师客栈一如既往,一个客人都没有,连平时守在堂中的小柳儿也不见。
燕无怀疑心是又出事了,便问严爵,“严道兄,会不会出事了?”
严爵抬眼四顾,并无异象,连一丝妖气也不见。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朝那崔无道的房间走去。
岂知还未靠近,就听里面传来崔无道的声音,他不耐烦道,“天都没亮,不做生意,你们给我出去。”
燕无怀一听他这声音,不管不顾便推门而入,边走边喊,“二师兄,出事了!”
崔无道合衣躺在床上,眼睛也没睁,“天塌了也等太阳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