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抱着衾枕,冷风被沈浮桥挡去了大半,吹到他那里时只在后腰处留下淡淡的微凉, 被拢在一旁的如藻红发沉默地飘拂, 那一对诱人的腰窝便半遮不遮地露出来。

沈浮桥以前学习西方美学史的时候, 有次恰巧听教授说过腰窝被西方美学家称为“圣涡”,还有另外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维纳斯酒窝”。从前他很不明白为何会给予一个医学结构如此浪漫的名字, 此刻他才深觉这评价简直是恰如其分。

眼前之景, 确实是美不胜收。

他咳得并不重, 只是不胜寒凉, 宁逾也没像往常一样急着下床来察看他的情况, 只是微微偏头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些冷意, 他看不太清, 也看不太懂。

说起来……这种眼神大概比示弱的眼神更适合宁逾。他脸部线条是很凌厉的, 不是适合撒娇卖萌的柔软型,最初那种阴狠暴戾的性格才符合他的设定, 只是他看惯了宁逾红着眼哭,都快忘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原本并不是用来诱惑人的。

宁逾天生蓝瞳,而正常鲛人的眼睛应该是深碧色。危险又神秘的蓝,在海底意味着绝对的控制力,只是其它鲛人不懂,本能地觉得恐惧, 以为是异类便加以排挤。

他是鲛人始祖的遗脉,生来带着嗜血和残暴,日后回到南海报仇雪恨,王座之下还会有万丈枯骨,注定不是一条只会扑腾尾巴求救的小鱼。

沈浮桥靠着桌案,目光与床上趴着的宁逾倏然交汇,既非喜不自胜,也不黯然神伤。主角与炮灰,鲛人与人类,书中与书外,雄性和男人……他们能跨越这些不可抗力相爱已然如此珍贵,于是剩下的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

无论宁逾性情如何,他都喜欢。

沈浮桥先一步收回了目光,将私印放回了黄花梨木小匣,仔细地收进了暗格里。

“哥哥,不烙了吗?”

宁逾轻声问,似乎有点失望。

“不高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