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既然不冷了的话就先自己睡好不好?”

他有些招架不住。

宁逾眼里的湿意瞬间收了回去,倏然面沉如水,眼底的暴戾差点没掩饰住。

他声音猝然间冷得可怕,抓在沈浮桥腕上的手猛然收力。

“你敢走试试?”

巧的是那一瞬间秋雷乍惊,似乎正炸裂于某处不远的山岗,恰恰遮去了宁逾阴沉的声线。

沈浮桥没注意到宁逾的表情。

他的听觉已经很弱了,没听清宁逾在说什么,于是便垂首将左耳凑近了些,温声问:“刚刚阿宁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然而宁逾却只是默了默,抬手将沈浮桥的脑袋拉低了些,伸舌轻舔了舔沈浮桥的耳垂。

沈浮桥感觉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别闹。”

他应激地抬头,将宁逾不安分的手抓了下去,脸上依旧是平淡如水的惨白,但犹带水迹的耳垂已然红得滴血。

沈浮桥很抵触亲密接触。

他生来便承受着闲言碎语长大,众人的恶意和虚伪,众人的唾骂和厌弃,犹如一只庞大的怪兽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就是怪物的牢笼。

被怪物亲密接触让他恶心。

哪怕是到了书中世界,他看所有人都难以避免地带上了怪物的滤镜。

包括宁逾。

哪怕他确实天真漂亮又可爱,与那些丑陋肮脏的东西毫无相通之处。

这是他的心病,一块溃烂了二十二年的伤口。

但这伤口似乎还有愈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