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沉眉,湖蓝色的眼睛眯了眯,像是有些不悦,但意外的是,他今天忍住了脾气。

沈浮桥察觉到了,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不过这鱼发不发脾气说到底跟他没太大关系,他不找茬,自己也省心。

于是他没有再和宁逾多说一句话,端着木格盘便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全亮了,山风从柴门外吹进来,带着簌簌的草木声和微凉的清香,沈浮桥朝外望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座山算是钟灵毓秀。

自从长大以后,他就很少出去旅游了,整天在研究所里苦研古籍。他不喜社交,跟同事的关系也是点到即止,所里的团建活动他有时会礼节性地参加,但去的地方大都充满了现代都市的灯红酒绿。

看起来热闹喧嚣,和气融融,其实在虚无缥缈的碰杯声中,他们是一个熔炉炼出来的,缺了心的怪物。

只是他格外怪罢了。

沈浮桥扯了一下唇角,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他熬了些白粥,给宁逾盛了一大碗。可能是没有野菜的缘故,这次宁逾什么话都没说,乖乖地把粥喝完了,喝完之后居然还说饿,沈浮桥无奈,只好把烤珍珠鸡切了一只,放在浴桶边给他当零食吃。

也只敢给他当零食吃。当主食对于现在的沈浮桥来说还是有些为难,因为去一趟镇上太远了,宁逾吃得太多,他能拿回来的却有限。

除此之外,他还打了一盆水放在一旁,以供宁逾净手用。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是捡了条鱼,而是捡了个祖宗,处处都要伺候着,否则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