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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家待了快有一个时辰,陪着老夫人她都哭了小半个时辰,没想到现在停下来,不止是眼睛红肿,又热又疼,连都都开始疼起来。

她微微闭着眼,揉着太阳穴。

‘睡着了’的人忽而开口喊她,“夫人。”

不是睡着了吗?还要喊她做什么?

温虞轻声道:“夫君不是已经睡着了吗?夫君有何事,不妨回去以后再说。”

沈遇嘴角略浮起些许笑意来,淡然道:“夫人可能不知,我睡着以后,偶尔也会说梦话。”

“现在便是说的梦话。”

温虞愣住,沈阎王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这话,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抿着唇看着沈遇仍旧闭着的双眼,淡然处之的‘睡颜’,心下没好气儿,“夫君要说的梦话,又是什么呢?”

沈遇问道:“夫人为何要如此?”

他像是真的十分不解。

温虞仰着头,又为着不碰乱了发髻,而只敢轻轻贴着车厢,马车缓缓向前行使着,外头街上很是热闹喧嚣,她能听见货郎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姑娘们买花戴的问价声,她能闻见千百种香气:刚出锅热腾腾的肉包子、大骨头熬制的汤底舀进了装有三鲜馄饨的汤碗中,又撒上了香葱、路上行人们各自佩戴的香包……

千百种声音,千百种香气,还有千百种人,才能组成一副人世俗尘的烟火气。

在这样的俗世里行走的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忧愁,还有那些个不能言明的自我。

温虞抿了抿唇,带着几分困倦道:“夫君比我还聪明呢,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