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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一案,当年本就定案,这些年陛下心中一直顾及父子亲情,朝中又有人要为废太子翻案,搅动陛下心绪。”

说着说着,他倒多了些许长辈看晚辈的慈爱之意,“我与你父亲当年同朝为官,若非废太子行谋逆之事,你父亲也不会……”

话说到此,柳三思话音一顿,眼前的年轻人波澜不惊的容颜之上,多了几分苦楚,便叹息道:“罢了,废太子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为当年无辜丧命之人偿命。”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落。

柳三思抬手捂嘴轻咳了一回,“人老了也受不住这大雪了。”

“本官先行一步,告辞。”

沈遇站在原地,拱了手道别,待柳三思一行人走远,他方抬头,看向隐在雪色里的人影,被压在喉间的腥甜痒意再也无法压住。

沈遇取出一方素青色锦帕,捂住唇咳嗽了片刻,帕上落了些许红色血迹。他未见半分意外,只将锦帕握紧在手中。

柳三思这个老狐狸……

有人撑了伞遮住他头顶,是沈遇的亲卫之一,展飞,“大人,可要先回府?”

沈遇抬脚朝殿前司的方向走去,语气带着冷意,道:“不必了,再不去,有些人只怕当我真的死了。”

自不提他回了殿前司如何。

温虞这辈子遇上的最讨人厌的人,沈家七岁小儿沈六郎是第二,旁人都称不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