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泣着,眼睛顺着脸颊,掉进了申令辰的脖子里,一股暖意,又很快变成冰凉。
申令辰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这么背着小木一步一步下了墓园,任凭他在背上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哭着,哭得一路都停不下来。
车直回医院的,一路上,坐在车里的小木,期待地趴在车窗上,似乎还在寻找熟悉的车牌,没有,一直没有发现,到了医院门口,申令辰那股子紧张和惶恐溢于言表了,他背着小木进门诊,边走边拔着电话,让关毅青和郭伟来一下。
幸好问题不大,受了风寒了,医生机械地开了一大单子药,申令辰搀着小木出了门诊,坐到椅子上,很正色地告诉他:“不许哭了,安心养着,咱们什么也不干了……啊,我给抓药去,回头找地方住下,明天,我带上张政委,一起去你家……听话啊,等着我。”
小木抹了把脸,点点头,申令辰无言地抚抚他的脸,笑笑,奔向取药处了,那一腿的泥迹、那一身的湿迹,那满目的狼狈,就挤出点笑容来,都那么的滑稽,小木慢慢地站起来了,他看着挤到人群里排队的申令辰,却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兴冲冲带着药回来的申令辰傻眼了,小木坐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湿迹犹然,还有脚下的泥迹斑斑。
他四处奔着寻找,又不久,关毅青和郭伟来时,三个人在医院来回寻访,却再也没有找到人……
……
入夜,苏杭市,东华路,东园片区一块偌大的院子,钢筋焊接的门楼上挂着一副大招牌:神鹰物流。
院子里灯火通明,这个特殊的行当都是白天卸货,晚上走货,几辆整装待发的大卡隆隆响着,把刚进门的小木耀得根本看不清楚。
“嗨,你特么谁呀?堵门口。”两位指挥出车的奔上来了,一看小木这狼狈样子,纳闷了,另一位好奇问着:“不会是乞丐吧,这点儿也不对啊?”
“我找毛世平。”小木道,两人再一愣,还没开口,小木道着:“是他请我来的,别狗眼看人低啊。”
哇,这么拽,那两位孔武有力的汉子惊了下,然后一位奔着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冲这边喊着:“把他叫过来。”
看来真是毛世平要找的人,大汉带着小木直往楼里去了,铁门锁着的里面又是一番情形,灯火通明,领钱准备上路的、拿单核对的,充斥着烟味、汗味和嘈杂争执的声音,匆匆走过,小木平静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跟着进标着经理室的房间了。
一进门,那狼狈的样子把斟着酒准备教训几句给脸不要脸的毛世平惊得站起来,一挥手打发走了手了,顺手一关门,上上下下看着小木,好奇地问着:“这是怎么了?就被几个壮汉轮了一遍,也不至于衰成这样啊?”
浑身皱巴巴的衣服,一身泥,脸色苍白,毛世平不由自言伸手触了触小木的额头惊讶道着:“哇,烫得这么厉害。”
满腹的怒气一下子消了,毛世平看着这小伙,客气道着:“别紧张,我这人脾气直,骂了老瘸几句……没想到你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