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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奇瞥见陛下的小动作,他的手遮住那张纸,生怕旁人窥探,正与默里交谈,不知不觉以镇纸的小金兽压盖在上方,那只忙碌的手才稍得休息。

他认得纸上的笔迹,与陛下的字迹非常相似。

“凛冬将至……西林想借着这个时机翻盘啊。”

谁会给陛下寄这样意味不明的信呢?

待默里离开,文森特挥退托兰。他将信纸展开,纸上红与黑的交汇明晰狰狞。

西林女王怎么可能会有回复呢,现在把持政权的那个人,早就换了。文森特垂下头,滑散而下的额鬓发丝半掩了他的脸,烛光下朦胧晦暗,看不分明。

……她想起来了。

她回来了。

信纸静静躺在几案上,巨大的留白中心,“yva”赫然其上。

文森特一掌撑额,手肘支在几案上,陷入沉默。

他把伊薇尔嫁出去的时候,已经彻底认定了她是个失败的棋子,一副残缺的、不完整的油画,既不能收藏,也没了修补的意义,更不存在重新描画的可能。

除了送给西林一个前任教皇遗留下来的包袱,明面上修复两国关系,实际为发动战争或争取其他机会埋下可能的引子,好像也不存在其他价值。

现在这封来信告诉他,他向来精于算计、缜密精细的脑子出了错。

从理智上来说,自己将报复的匕首交到了敌人的手里,让她能够操纵一国来向自己宣战;从情感上来说,自己亲手把情人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让她做了旁人的妻子……如果那晚足够成功,如果伊薇尔没有从地下室脱身跑出去,他本想将她圈养在皇城外郊一处行宫……

那儿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文森特什么情况都考虑好了,可唯独没考虑过她居然还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