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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记得有年春猎,爱德文让自己亲手杀死两个在猎场抓住的刺客,鲜血溅于手上,残留的恶心感久久不散。

爱德文当日对他的教诲依旧鲜活。

“孩子,你记住,这就是生命,也不过是生命。”

一具具莱诺的尸体在绞刑架上来回轻晃,偶尔有些扭转。

行刑结束,文森特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品尝起先前备下的小点心。维斯帕瞥了那儿一眼,觉得没什么好看,单单瘆得慌。

人的心果然都是一点点儿变硬的。

“老弟,你将来也会那样处死她吗?”维斯帕双手抱臂,扬起下巴问道。

文森特抬首看了维斯帕一眼,不需多言便领会了“她”代指的是谁,反问:“你觉得我会那样做?”

“你做什么我都不奇怪。感情对你来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绊脚石。”维斯帕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你与她之间,我当然希望你赢。”

文森特微勾嘴角:“你正等着她输呢,维斯帕。”

“是啊。”

文森特停止进餐,他将覆于膝盖上的餐布捏起,擦拭嘴唇,眺望向遥远的西方。

“维斯帕,有些鸟儿并非受伤便能捕获。”教皇陛下语气浅淡,仿佛说起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即便捕获,也无法长久饲养。”

维斯帕不耐地转过脸去,那两个人之间对彼此的了解无论何时都能引起他的烦躁。

“它们习惯自由,要么翱翔,要么死亡。”

好像自己怎样都插不进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