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拨了拨干净整洁的纸张边缘,卷起蜷曲一角:“不是他们,是我自己。这法子最快,我身上本就有伤,也得不了多么正儿八经的惩罚,这页揭过去就没什么事了。”
真是彻头彻尾以利益出发的思考方式,压根没顾忌到自己的状况。
林寒见靠过去,凑近了点:“新的伤在背上?”
看着他起身的动作不大自然。
沈弃眨了下眼,在她手臂接近的瞬间大脑深处有根神经就牵动出了热意,他有些赧然地辩解嘴硬道:“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同情,你不用这么关切地来——”
“闭嘴。”
林寒见简洁利落地打断他的话,手指碰到了他的后背。
“……”
人前说一不二、笑面阎王的沈阁主,毫无征兆地被堵了话。
随着林寒见的手指在他后背的轻抚游移,沈弃的耳根越来越红,很没有出息地忘记了驳斥反击,手掌撑着案桌,眼睫很快地扇动了几下。
确定了他没有过重伤口的林寒见不经意看见了这一幕,视线偏了偏,她一脸复杂盯着沈弃通红的耳朵:不是吧……脸上的印记和面具这种具有特殊含义的位置就算了,怎么摸一摸背都能红成这样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近来, 翙阁的部分下属活在某种反复的情况中无法自拔,追溯源头,是自家阁主——沈弃开始将一些事分给那位重归的林寒见。
这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除去对林寒见背叛经历而带来的质疑,林寒见本身的能力和先前管理过翙阁的事迹足以证明她的手腕。
问题主要是出在林寒见身上, 她好像并不是很想管理翙阁。
于是, 经常会出现这类的场面:
沈弃:“将这些送到姑娘那里去。”
林寒见:“我眼睛疼, 我看不下去。”
沈弃:“让人念给姑娘听。”
林寒见:“我脑袋疼,我听见声音就难受, 还想吐。”
沈弃:“请项医师过去,再配两位新出师的医师。”
林寒见:“……我死了,别喊我。”
林寒见直接冲到沈弃面前, 抱着那一堆摆放得井然有序的文件,重重地放在了沈弃的书桌上:
“我、不、看!”
沈弃看着那砚台中的墨水被震起来几滴,轻轻地摇了摇头,好似很感叹:“精力如此旺盛,却无处发泄,显然不好。”
林寒见想也不想地讽刺回去:“姿态如此悠闲,却撒手放权, 显然偷懒。”
原本传话的人跟在后面,听见这对话心惊胆战地又迅速退了出去:
妈呀,知道太多的人可往往活不长啊!
四目相对。
沈弃静静望她, 率先败下阵来:“真一点儿也不想学?”
“不学。”
林寒见回复得斩钉截铁,很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