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施噤声,没有再劝。
不多时,陆折予便被人请来。
还未踏进屋子,陆折予就在一片药材的气味交织中,闻到了血的味道。即便已经被清理过,可陆折予对血腥气向来很敏锐。
沈弃病到这种程度了么?
还是方才两场交战,是他把沈弃打成这样的?
陆折予心中茫然,多年好友反目,又缠绵病榻,恋人不知所踪……他不知该怎么陈述心情,连动作都僵硬踯躅。
进了屋,药材的味道更明显。
说是带了药丸,但很多药品需要特殊的熬制与严格的时间等加以辅助,才能发挥最好的功效。
陆折予一眼望见位置上的沈弃,脸色惨白更甚记忆中的每次,两人对视一眼,陆折予都觉得他眼睛没什么焦距。
“你这是……”
陆折予有点体会方才丁元施的惶然感了,不止是一种病弱的常态,还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过分沉寂。
“坐吧。”
沈弃似乎并不打算听他寒暄和询问身体状况,待陆折予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道,“你为何事而来?”
这一句话,很轻易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湮灭了空气中最后的温度,全然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展开。
陆折予脸色微冷,问道:“你的人是否已经捉住了林寒见?”
“没有。”
沈弃答得很快。
陆折予不大相信,他很矛盾地对沈弃的能力和手腕有一份信任,纵使他心里同时也不希望沈弃能抓到林寒见:“当真?”
“骗你无益。”
沈弃说话不带起伏,浑身上下透着股恹恹的气息,“你不相信,尽管去想法子查。”
既不多阻拦陆折予可能带来的危害,也不多费唇舌玩攻心战。
这种状态的沈弃太反常了。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某样赖以生存的要素,留下一具空壳,却又不是完全地流逝了所有的生命力,只是暂时无法再雷厉风行地出手于谈笑间,安静如死物地停留在原地。
陆折予心中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对沈弃的不忍心逐渐从心底深处浮上来,正要说话。
沈弃又道:“不过你查的时候可要注意一点,不要暴露太多。”
陆折予不明其意,条件反射地蹙了蹙眉:“什么?”
“翙阁捉人,拿的是背叛者林寒见。”
沈弃用一种怠惰得像是随时要睡着的声音,毫无威胁意味地陈述着,“星玄派要通缉寻回的,同样是林寒见。假使你阵仗再大一些,恐怕不必我做什么,未来你要应付的都比现在更焦头烂额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