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一怔:“娘,我才刚过门两三个月,是不是太快了些?阿岑那边还病着,我还需得日日帮他.....”
崔氏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外院事不多,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总得先练练手,岑儿看着是大好了,也不用你天天盯着。”
她说道此处,放低了声音:“总是在自己人手里才好。”
她不必说,阿窈也知道,外人说的就是二房。
没人会喜欢一个天天盼着自己儿子出好歹的人,崔氏不喜欢,阿窈也不喜欢。
崔氏眼看阿窈点了头,才放下心来。
京里面顾谈礼出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崔氏心里越发虚得慌。
当日阿窈一应承,她便让人向顾府提了亲,未必不是怕有顾谈礼阻挠,或阿窈反悔的事在,偏生又想借势,又想撇清,她此生算是头一次做如此小人之举,只是惴惴不安。
崔氏实不知该如何待阿窈更好些,方能让她心甘情愿,安安心心呆下来,不致她心中生怨。
如今她既应了,说明这国公府里还有她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再好不过了。
崔氏愈发笑得和软了,两人有说有笑,直似亲母女一般。
这般和乐融融的,越发显得拉着一腔哭声来诉苦的二太太刺目了。
她来得太快,算着大约崔氏刚命人去她那里拿了账簿,她便一路哭过来了。
因此不必想,也知道外面有人探头探脑想看些什么。
崔氏见了她,想起昨日的事,便厌烦。
按理说,服过了三年丧,也该分家了,二房添丁添口人脉旺盛得很,杨岑还没儿子,二太太就已经抱上重孙子了,虽说是前头的留的,但吃穿住行哪个不花公中的?
崔氏宁愿分与他家多些,也不愿让这整日对杨岑虎视眈眈的二太太整日家在眼前晃。
谁知昨晚她才提了提,就听着大老爷含含糊糊道:“父母已不在了,长兄合该照顾幼弟,怎好分家?”
幼弟?
崔氏几乎想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
有没有四五十岁,满脸胡须还四肢不勤的幼弟?
但就像当初守制三年一样,崔氏看着大老爷异常坚持要向圣贤看齐的表情,只能憋住一口气,留待日后再谈。
旁人都说他家河东狮吼,却不知恰是崔氏摸准了杨大老爷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犟,什么时候该退。
男人的忍让就这么多,得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