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哎?哎?还没做过试验,你可别让他乱认爹啊,”杨岑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你看,古人就说亲生父子,血能相融。”

“不如现在,咱们就试一试。要是真成了呢,自然是我的错,”杨岑笑嘻嘻的,一边说一边慢慢踱道多宝格的旁边,像是赏玩一般,一点点抽出墙上的宝剑。

这端的是把好剑,他仿佛随便看看一般,那明如秋水一般的剑身反射出梅娘惊恐的眼神,静寂的房里回荡着杨岑悠悠的声音:“若不是呢?也不必送官了,这小子,我就帮你结果了,至于你,房里头藏着别的男人的荷包,我就是拿你祭了这剑——”刚落到这个字上,他手腕忽然一抖,反手一旋,那锋利的刀刃就直接贴上了梅娘的咽喉:“也不过分吧。”

在场的人,包括崔氏都几乎惊呆了,连夺剑都想不起来。

“不要——”这是梅娘惊吓到几乎破声的凄惨尖叫,她往后一坐,抖抖索索摇着头蹬着脚往后退。

“怎么样,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试一试?”杨岑松松握着剑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刺着梅娘一般,他的眼睛又看向襁褓里的越哥儿,仿佛在掂量着要不要一起结果了这孩子。

“是我对不起大爷!不!是杨公子!”梅娘没想到这个只会跟着谢长亭拼酒,走街串巷的杨岑,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这近在咫尺的刀锋让她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混着粉,颇为狼狈:“原是妾身糊涂脂油蒙了心,想贪着富贵,才过来的。”

杨岑荡荡悠悠拎着剑坐回了椅子,把腿往小矮凳上一放,手枕在脑后,说:“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梅娘哭得太厉害,说了半天众人才听清楚前因后果。

原来梅娘本是鸨母养的清倌人,想捂着卖出个好价钱,早就过了年纪,却一直没有梳拢。谁知她早被别人骗了心去,暗通曲款许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要去告诉那人,这平时赌咒发誓的情郎这会子却怂了,哭着求了她半天不要供他出来,后来干脆不见了踪影,不知跑到了哪里。

梅娘这才哭哭啼啼想后路,于是曾经来歇过一次的杨岑就成了挡箭牌。后来到了杨府里,眼见着杨岑没了指望,自己地位稳固,又与后门上一个小厮搅和在了一起。

崔氏几乎头脑发晕气得七窍生烟:子孙血脉是一个府里的头等大事,结果她差点亲手把个绿帽子带到了儿子身上,让她焉能不气?

当初为着梅娘出身不清白,她还特地遣人查了,又反复问过跟着的小厮。后来是梅娘挺着肚子依旧不眠不休照顾杨岑,才打动了她的心,给梅娘一个名分,如今可不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崔氏怕自己立时下令,就要把这两人打杀了,深吸口起,下令关起来,等过两天平复了心情,才下命令。

杨岑也不管各人最后结果如何,只是任由崔氏处置去了。他心知自己这个娘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越哥儿大约要送去给可靠的人家的养,至于梅娘等人,也不会丢了性命,只是断不会好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