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里看样子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但却好似没什么人住一般。阿窈爬上一棵树远远看过去,只能看见零零星星几盏灯,还都是在下人房里,所有的正屋,大院落全是漆黑一片,。

杨岑也不停,看着似乎是和阿窈并排行,其实是阿窈在跟着他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绕到屋子后面,却没有路。

阿窈正在踌躇,却见杨岑好似无意中四处攀高落下,趁着江素素在看别处的功夫,一推窗子,等江素素回头,只看见阿窈在探着头往里面看。

第19章 诬陷

锅空粮绝。

天气已经入了冬,蜀地的冬天不像在京城的时节,水里的冰结成三尺厚,能让一群人穿着冰鞋在上面耍,一下雪就是鹅毛大雪,没日没夜地飘在空中,到处都是白,连冷也是大开大合的凛冽。蜀地这里有点像在江南,很少下大雪,只是在很冷的时候才伴着冷雨落一些细碎的润润的雪粒子,但等到粘到人身上,就是化不开的阴冷,一直寒到骨头缝里。

算来,阿窈在京城过了八年,在南方过了六年,两边的时间几乎要扯平,但可能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恐惧和愤恨,让她最是厌恶这样软绵绵的天气。而就在这样的时候,她们空守着一房子名贵的红木、梨花木、酸枝木的椅子柜子,凳子摆件,却没有一件能御寒的棉袍,甚至连杨岑去弄过来的粗饼粮食,也在省吃俭用了一个月之后彻底没有了,而杨岑也因为那一次冒险,露了踪迹,被林妈妈画了贴出告示。

祸不单行,阿窈也算是在农家过了几年,也要干许多活计,因此变得没这么娇气。江素素却是正经被林妈妈绫罗绸缎裹着长大的,本就指望要卖个一等的价钱,自然不会让这双纤纤素手碰了俗气的东西,弄粗了皮肤。天猛得一降温,江素素只吹了半夜的风,就彻底病倒了。

地也是凉的,木头也是凉的,砖也是凉的,外头更是凉的。阿窈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江素素铺了盖了,自己冻的嘴唇青紫,用冻裂了的手去试江素素的额头,青紫冰凉的手摸上滚烫的额头,有种寒凉人心的暖意。

杨岑自然也不能看着江素素继续烧成了傻子,便想在出去偷偷去抓一些成药出来,阿窈咬着唇摇头,死也不放。花熊的告示一贴,比她和江素素的还要显眼,她不能放杨岑出去。

“我去。”阿窈哑着嗓子,抿了一小口水,顺着干燥的嗓子流下去,从牙齿到胃里都是冰的。

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但因为许久没有打理,都一缕一缕粘在一起,一拧就成了打不开的结,好几个月都吃不跑睡不好,更别提洗漱这些奢侈的事情,整个人不用刻意装扮,就已经臭不可闻,连莹润的脸也干起了皮,变的枯巴巴地,瘦成了一把骨头。

阿窈看着结了一层薄冰的井水口,轻轻用手指一压就碎开了,荡漾的波光映出了她叫花子一样披头散发的模样,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何况凭着一个画像来寻人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