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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峤眼眶微热,把长发扎起,细发圈扯着头皮的感觉让他清醒不少。

把早餐端去餐桌,韩峤垂手,不假思索拿起粉色的那支玻璃餐铃摇了摇,喊了一声:“吃完就工作,锐言……”

锐言,你过来书房和我一起吗?

家里已经没有了谢锐言的声音,也没有他的呼吸,只剩那点身体里散出来的香味,还稀薄地留着,床上,毛巾上,沙发毯上,残留在织物里。

韩峤将它们收起来叠好,堆放在书房的躺椅上,包括一条谢锐言留下没拿的鸢尾花领带。

躺椅的角落里,还有一只贝多芬喜欢玩的黑色皮老鼠,是过去韩峤用自己穿不下的旧皮衣做的。

肥肥大大大一只,被牙口极好的老年贝多芬咬到鼻尖都没了,谢锐言打扫卫生的时候从书桌底下抠出来,以为是只死掉的蝙蝠,还费了不小的力气。

谢锐言嫌韩峤做得丑,几次说要扔掉它,却从来没有真的扔了它,只是把它上面的灰尘擦干净,重新用填充物,把老鼠的破鼻子缝了缝,又别出心裁地在老鼠尾巴下面,用粉色的线缝了个标标准准的,一朵小雏菊。

谢锐言边缝边问:“是不是狗拿耗子的现场版?”

韩峤笑着摇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他觉得谢锐言拿针线的手势特别优雅好看,应该是深得了许奶奶的传承。

然后皮老鼠重新成为了书房里一个丑萌的装饰品。

韩峤把皮老鼠丢进了书桌下面的废纸篓里,手腕一顿,又弯腰捡了起来,放回原位。

这已经是他这星期第七次做这个重复性的动作,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韩峤扎起长发,从墙上取下“女娲”,打开软件绘制工具,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偶尔翻翻工作笔记,看以前的工作记录,总会翻到扉页的便利贴。

“我喜欢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