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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听到这话,小脸顿时又皱起来,但见母亲在一旁殷勤的将竹尺塞入父亲手中,忙不迭拱手稚声道:“明白了。”

“你也要学!”

沈哲子又将肉团子沈蒲生按在另一侧,然后才抓起毛笔来,准备先写上一篇教材。

兴男公主见状,忙不迭从他手里抢过笔,说道:“夫郎自述,妾来听写。这小儿于书道正是浅学表皮,最易从流。”

沈哲子受此羞辱,脸色都有几分潮红,抬手一尺敲在案上:“噤声!”

沈阿秀眼见素来强势的阿母在父亲面前都是如此温顺,顿时父亲在心目中形象更高大几分,小眼里满是崇拜。

坐定之后,沈哲子稍作沉吟便念了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夫郎真是诗道佳才,浅试小作便得如此趣致。”

兴男公主抄写一遍后便又忍不住诵念起来,区区几句便勾勒出一副春江水暖、白鹅浮波的鲜活趣致画面,望向自家夫郎,目光里更是充满钦慕。

“噤声,还有呢!”

沈哲子横她一眼,继续念道:“敛声分荷叶,探网可捕捉。瓷盆盛五味,炭炉小火锅。深煨九分熟,浓香胜乳鸽。羹汁稠且滑,斗米仍觉饿。提网返河塘,白鹅难再得。”

兴男公主一路听写,只是越到后面,脸色变得越发古怪起来。沈哲子却不管她感想如何,抬手拿过这篇诗作吹干墨迹,继而摆在阿秀面前,吩咐道:“且先圈起生字,待到认熟,我再来给你深讲诗义。”

“这、这……”

兴男公主还待要阻止,却被沈哲子摆手驱赶:“娘子且先退出吧,记得准备炭炉熟煨鹅羹。这叫作指物佐学,遍识之后,此生难忘,胜过凭卷枯读。”

兴男公主站起身来,犹豫该去还是该留,但又见那父子三人俱都趴在案上指字识念,更觉自己是多余,只得悻悻退出。

傍晚时分,不独沈阿秀将这篇小诗背诵的琅琅上口,就连沈蒲生那个小肉团子坐在餐桌上都摇头晃脑的叫嚷着鹅鹅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