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人眼,沈眠脸上的笑依旧未散,那么寻常,那么卑微,那么的不起眼……

若非他忽然从拂尘中抽出一把短剑,并瞬间结果了面前的海贵的话,大家或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

“大胆奴才,你竟敢……”

花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嘉悦一见,立刻厉声呵斥道。

这是一种惯性,是她与海贵欺压了沈眠两年,指使惯了对方而形成的条件反射。

然而,此刻的沈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天要背百八十次忍字决,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冤种了。

所以回应嘉悦的,是沈眠瞬间脱手,几乎是眨眼便割开了她喉咙的短剑。

鲜血猛地喷洒,别说花太后与一众文臣,即便萧家一众上过战场的武将,此刻都有种背脊生寒的感觉。

高手。

这平日里瞧着平平无奇的太监,竟也是个抬手便能取人性命的高手。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后退,封祁更是调来了一队巡防营,让他们张弓拉弦的守在前面,以防沈眠忽然暴起。

但沈眠却不动了,他只是笑望着眼前众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因为下一刻,那一直静匿如深渊的养心殿中,竟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叫声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惨烈,以至于在龙气充盈的皇城中,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偏偏,花太后等人竟从这道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明显的熟悉。

是谁?

是谁在叫……

终于,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养心殿的阴影中。

他一袭红衣,身姿修长,一张昳丽面容似锟刀琢玉,每一寸都是这天地间最精致的艺术品。

一步两步,当他踏出昏暗的养心殿,走入黄昏光影的刹那,在场所有人竟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

他脸上有血,似雪地中点点红梅,妖冶而诡谲。

以至于每一个被那双浅色桃花眼扫过的人,都觉得脚步发虚遍体生寒。

而他呢?明明是一个鸮族,却没有半点畏缩,甚至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