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或死,都已是定数,可生死无限近,就会生出无限妄念,磨人心志,催人落泪。
水莹就处在这样的阶段。
“我还能活吗?”水莹愣愣地问,“父亲呢?你带他来了吗?”
宋平听着水莹如此说,眼中闪过不解,水莹素来冷静,而且早就与那个逼她嫁人的父亲断绝亲情,往日每每提起都是神情淡漠。
怎么今天显出这么多的脆弱急迫来?
到此,他才真的相信李听所说,水莹与他有很重要的交易。
“我能救你,但救你之法惊世骇俗,你道侣并不相信我,所以叫你醒来让你自己决定。”
言安一身绿袍,指尖捏着一根银针,他长得本就凶,此时看来越发不像好人。
可水莹心中却是那句“听尔言安,别后往生。”
他是言安,他说能救自己,那如何不听?她不会不同意的。
“言药师,请你救我,无论什么法子我都愿意,我会支付报酬,我是水寒门幸存子弟,也是夜门弟子,将来你无论要什么,我定全力找寻。”
水莹的脸上冰冷早已不再,接近恳求的看着言安。
言安削瘦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来,“好。”
他是药师,在医一道,从不言而无信,汝言吾安,吾言汝安,是谓言安。
只这么几句话间,水莹就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她最后看向了宋平,轻颤着葱白的手指从怀中取下一个荷包来。
她郑重的把那荷包递了过去,轻声道:“我选择相信他们,你得帮我……”
最后那个“我”字接近无声,她的手也缓缓垂落,却被宋平一把握住,连着那个荷包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这个性格急躁的修士,此刻终于沉默了下来。
他把水莹的手放好,才有些小心的拿过了荷包。
打开荷包,正是水莹已经背下来了的三十二字。
苍天不佑,十死无生,
流水莹莹,不寒而活。
阴阳数载,或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