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顾念,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服软,不到承受不了坚决不求助。
林森叹出一口气,摸摸她的侧脸,“以后视情况试着和我说,行吗?”
顾念看着林森,郑重点头。
林森的恳求,她怎么会拒绝?
“下午我带你去抓鱼。”
松了一口气,林森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扬起的眼尾中,深爱潜藏。
等阳光没那么刺眼了,顾念和林森挽起裤腿站在河里,两个人屏息等待鱼来。
“林森,我第一次抓鱼,有些兴奋。”顾念压制着心中喜悦,声音很小。
溪流经过太阳照射温度上升,水流蹭过顾念的脚心,微微发痒。
“我在驻防期间,和一位老班长学了几招。”
林森眼力极佳,只是看见水花便扑身过去。
他落在水中,溅起些许水花。从水中起身,双手捧着一只正奋力求生的鱼。
顾念像个孩子,在水里蹦哒。
林森看着她,心里柔软至极。
他之所求就是眼前这个人能够心无负担的快乐,而这个瞬间,他觉得他办到了。
*
日落沉沉,顾念靠着林森的肩看余晖漫天。
“林森,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森林武警?”
草原的傍晚是牛羊归来后的片刻宁谧,而这片宿营地则伴着晚风穿林。
“我大概五岁开始,跟着我爸有时间就会去种树。”
林森眺望远处,那里绿树成荫。他想起亲手挖出第一个树坑的那天,铁锨甚至磨破了他的手。
“自己亲手种下第一棵树之后,才知道原来一棵树的生长,是那么漫长。”
当时的他一有时间就去看,边看边感叹,为什么小小的树苗想要长粗长高,会那么难。
“后来呢?你看着它们长大了?”十几年,足够让一棵树成长起来。
顾念问后,林森沉默片刻,他缓缓摇摇头,目光深沉。
刺眼的光并没能遮去他眸中黯然。
“那片树林,因为人为原因被焚毁了。”
心血被付之一炬的感受,到现在还刻骨。
“那也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一个烟头,到底能毁掉多少心血。”
明明好不容易看着树抽条,离开前仔仔细细浇了水,期待下一周发芽。
可是再来时,尚且年幼的树被焚毁,混合着满目焦黑,倒在救火后的泥泞之中,彻底没了生机。
感受到林森的情绪波动,顾念连忙握住他的手。
她并不知道,林森会有这样的过往。
也许在大人看来,只是几棵小树而已,始料未及的事无法杜绝,完全可以重种。
可顾念知道,就是因为全心全意付出过心血,所以才不是那么容易调整过来的。
心疼之余,顾念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森会在训练时那么严格了——
他想守护林海,同时守护每个战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