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体温计,你在哪里?她心里不停念叨着,明明记得放在第二层,为什么不见了?她把药箱每一层每一格翻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体温计的踪影。
不知体温过没过38度5,退烧药是不能乱服的。先物理降温吧!
柳烟把电暖气挪到床边,打了盆热水浸湿毛巾,为贺春生擦拭身体。看他微微出了些汗,她又接了杯温开水让他趁热喝下,给他盖上两层毛毯,保证出汗后不会再次着凉。
贺春生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地由她翻来覆去折腾,偶尔闷哼几声。
帮他换好一身干净的睡衣睡裤,柳烟不禁心生爱怜,轻吻他的脸颊,又摸摸他的额头,才转去厨房忙活。
身体不适需要吃得清淡一点,但冰箱里的食材显得过隆重了。咸菜、熏肉,腌制食品应有尽有,唯独缺少新鲜蔬菜。头一晚就吃的白菜,这会儿应该吃点别的才好。
柳烟瞅一眼时钟,这个点儿,三棵柳应该有人值班。
她换了外出的衣服,回过身轻掩上卧室的门。
晨风带着刺骨寒意,掠过柳烟的脸庞和头发。
她出门时走得急,只记得穿好羽绒服拿上菜篮子,一头长发披散着没梳起来。风一吹,无论从正面侧面还是背面看她,都像是应和了武侠片的效果,俨然一位横空出世英姿飒爽的女侠。
春生家老屋墙上,有一句他用漂亮楷体字写的诗句:“新烟何旖旎,黄鸟鸣春深。”,这是清朝诗人孙枝蔚《清明日泛舟城北》中的名句。
在这首诗下方,还有春生的原创短诗:
“我祈愿,
“你陪在我身边,
“直到时光尽头。”
诗是写给她的吗?为什么他从来没说过……
柳烟脸红心热地想着,猛一抬头,发现面前不是三棵柳农场,而是一处土墙围起来的残破院落。
够糊涂的!难道走反了方向吗——
虽说冬至过去了,但天亮的时间并没有太大变化。
新星村像一头困倦的野兽,于黎明前的黑暗中沉睡,偶然传来的犬吠,就是野兽的鼾声。
昨晚回家生火做饭,因为心急,柳烟取柴火扭伤了脚踝,这会儿仍然有点肿痛。不过为了贺春生能吃上可口的饭菜,这点痛,忍忍就过去了。
身后有个脚步声一下重似一下,越来越逼近。她没有多想,依旧匀速向前跑着。大概三四分钟的样子,她的肩上被人大力拍了一巴掌。
“谁啊?!”柳烟身子一僵,速度放缓朝后看去。
是邹庆。他满脸汗水,气喘吁吁:“没想到……嫂子,你跑得、跑这么快……我紧追慢赶,总算赶上你了!”
为了不让身体急速凉下来,柳烟一边原地踏步跑着,一边大声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