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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想让故事就停在这里,这个虽不尽意,却已算圆满的结局。

再后来,便是钟应忱永远也忘不了的回京之路。他与阿娘乘坐的船在夜晚中莫名倾覆,之后的记忆混杂不堪,寒凉刺骨的冰水,笼在整个河段的血腥气,噗通噗通尸体翻入水中的声音,阿娘渐渐沉入河底时的最后一瞥,还有那一句噩梦般的话:“都死绝了罢?”

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乍暖乍寒的感觉重新回到他的身上,直到有人攥紧了他的指节,钟应忱一定神,才发觉池小秋翻了个身,偎他偎得更紧,口中还在嘟嘟囔囔。

“你这是刚出的新茶?要一盒!不!两盒!”

“颜色不对!我这是要拿来炒菜的,钟哥爱吃这个!”

便是吃醉了,池小秋仍旧口齿伶俐,手还不忘一会儿点左点右,炒前炒后,一会儿功夫,从选虾、剥虾、挂芡、泡茶、入锅,最后盛出来,大喝一声:“不准动!这是给钟哥的龙井虾仁!”

钟应忱一下子笑了出来,他俯下身,吻了吻她额头。

因为池小秋,他亦对早逝的池父池母充满了感激。

正因着有这样一对父母,池小秋才如茂茂青禾,在一片荒草里长得生机勃勃,不仅自己活得多姿多彩,也一次次将他带出噩梦。

同时,也给了他将此事前后查清的机会,也终于敢直面真相。

池小秋一觉醒来,发现钟应忱又恢复成了往日模样,他们谈天的这一日,竟好似秋梦了无痕,无影无踪,也再不见他提起,只是读书用功起来更甚以往。

临近春闱,钟应忱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多,但同她说话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池小秋拼命换着法给他做饭添食,却也挡不住他身上的肉一点点少下来,有时半夜模模糊糊一摸,旁边仍旧冰凉,她趿拉着鞋往外一寻,才发现钟应忱怕灯光扰了旁人,依旧待在另一处小院里,挑灯看书。

池小秋发了脾气,学着钟应忱往日的做法,将他书本笔墨一收,据为人质,威胁他:“再不回去,你便再别想看见它们了!”

钟应忱软语道:“离春闱只有两三月了。”

“一天也不行!考试三年一次,有几十榜,你便考到胡子白了又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