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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已有些时候了,只是没时间仔细打理,时间紧,如今不过略略能看,”钟应忱这话说得由衷憾然。

池小秋正在淘洗着精心挑出的石头,闻言不由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间小院。

这地方院子原本不大,但又被拆了两间房,因此比池家小院显得敞亮许多。临河的这一边屋子拆了对门的窗门,直接换作了能挪能卸的整间漏花门,左右四扇,还往外扩了一个半开的亭榭。

若是怕热时,直接将那四扇门给开了,携着水气的清风便直接穿屋而入院中,凉气氤氲,院中便成了纳凉极好的去处。

院中大约分作隔作几片,架上悬藤垂蔓,直爬到附近墙上,待蔷薇开了,便是满室香气,引了窄水进院,蜿蜒纳成一片水,在正中间汇成一整片池塘,占了院子极大的地方,除了日常所走的石桥,旁边还布了高高低低可让人踩跳而过的石头。

撮石为山,在池子一侧便垒出一些高低落差的山石子,不过尺寸大小地方,前面栽松种柏,后面几丛修竹高挑清秀,平白多了几分幽远。

这样的园子,她已觉得极好,于钟应忱不过略略能看。

果真,这解元的头脑不是人人都能生得的。

池小秋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塘边的蔷薇架,里面有灶有锅,有架有桌,竟是个放在外头的厨房。

“上头是卷棚顶的,不会漏雨。只是用完了火,要记得仔细查看,若是火星子落在外面,这两只大缸里头经年蓄水,一浇便使得。”

钟应忱明知这样清雅地方多了灶火总是不大好,可为了能在看书时一抬头便能见着池小秋,他这厨房设得十分任性。

他又添了一句:“若我不在时,不用也好。”

池小秋冲他笑,甜甜应道:“好!”池小秋手上的砂鏊是精心新打制而成的,她将石子平铺在砂鏊里面,用刷子蘸了油刷上一层,拿着簸箩反复将石子抄起又散下。

钟应忱落下最后一笔,瞄她一眼,笑道:“怎么,池大厨别的菜蔬做厌烦了,今日要新做一回石子羹?”

池小秋知道他实在打趣北桥当初煮食饮汤的“雅事”,她停下扇火的蒲扇,摇头晃脑咬文嚼字:“非也非也,我这是石子饼。”

池小秋一心惦记着前些时候在村中,那位从北至南的老妇人教给她的面饼新做法,石子烙成的饼易熟,自有一番香脆。

面团是早就已经制成发好了的,池小秋一边将面团在案上用擀面杖擀成一张薄薄面饼,在石子上张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已到了摊饼的时候,才将石子在中心挖出原形的洞,只剩最底下最为滚烫的一层,小心将整张饼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