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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忱咳了一声,手上将头发迅速一分,干脆打了两个辫子出来。耳后绕成两个小圆髻,插上两个米珠串出的木兰花骨朵,头一步便动一下,姗姗可爱。

落在钟应忱眼里,怎么看都欢喜。

池小秋只是不大侍弄这些,且下厨也麻烦,却不是不爱好看衣服好看妆容。往旁边大缸里头看看影子,自己也喜欢,便甜甜一笑,道一句:“谢啦!”

没等他动作,池小秋便想起先前钟应忱没答的问题:“怎的薛师傅待你这样古怪?”

钟应忱答得心不在焉:“却是好容易请来的…”

薛一舌过来请他时,本以为钟应忱满口应下——他都愿意引狼入室了,这狼还要他三请四请不成?”

谁知对面这只狼真的就微微一笑:“我便多往店里陪她便是,住在院中多有不便。”

薛一舌恼了:“你没住过?有甚不便?”

“前年之时,我与小秋都还年幼,且无长辈,家境贫寒之时,只能相依而行。眼下都已大了,未定婚约却先行入门,于她名声有碍。”

“无事,你从后门出入便是。”

薛一舌心中酸溜溜的,断没想到还有这样苦心孤诣,要把徒弟拱手送他的一天。

钟应忱反问:“院中不过五间房舍,主屋必定动不得,其余都已住了人,二姨总要来家,女眷的屋子断动不得,我又往何处去?”

薛一舌浊气涌向喉头,噎着道:“费什么话!收拾铺盖!同我住!”

坐看薛师傅落入瓮中,钟应忱舒心一笑,当晚就将床铺搬到了薛一舌外间榻上。

这里正是窗下,一推开便能看见池小秋屋子,可比隔河要方便多了。

他便能常常坐在这里,看对面窗上剪影,猜着她现下是在梳头,还是在卸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