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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一时没认出来,犹疑着招呼:“姐姐要些什么?”

“你叫我什么?”那人猛地扯下自己兜帽,气急败坏:“池小秋你这便不够意思了!”

池小秋一看,原来是高溪午。

一阵风卷着他脸上脂粉香扑过来,池小秋闻不惯,打了个喷嚏。

往日他都是穿着对襟大衫,戴着唐帽,一副正正经经的学子模样,可今天,池小秋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

啧!啧!啧!好不正经!

涂了脂粉,描了眉,还穿着明艳朱红大风帽的高溪午有些暴躁:“跟我没关系,是我娘非逼着我穿的!”

池小秋安慰他:“虽不正经,却很好看。”

比她会打扮多了。

见高溪午眼见便要抓狂,池小秋立刻转了话题:“今日要吃些什么?新做出的八珍面,可要一碗尝尝?”

当日池小秋在狱中时,高溪午每日躲了家人,在门口使了许多银子也没能见她一面,只能往里头送流水样送东西。因此那几天,有秦司事帮着打点,再加上高溪午走后门每一顿送来的肥鸡大鸭子,池小秋的日子过得比当初逃灾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刚从堂上出来,便见着了守在衙前一天的高溪午。

他红着眼眶,给了她一拳:“花光了老子从小到大的压岁银子,总算是出来了!”

他家中虽然富贵,可也不是随他取用,屋里所有物什都打了标记,少上一样房中丫鬟便要查问,若是从账房支出钱来,要过两三关,还要被他娘盘问。

高溪午只能像过冬囤粮食的小松鼠,每每过年长辈都会送金银锞子,刻成石榴葡萄荔枝桂圆的如意样式,他便看着落入自己钱袋的小家伙们,森森一笑,伸出了魔掌。

这么日积月累,从六七岁时攒到十四五岁,七八年的积蓄啊,他日日在怀里捂着,不敢亮给旁人看,好容易攒够了一堆,为给池小秋送些温暖,花了个精光!

池小秋感动得一塌糊涂,便许诺他道:“以后你若想吃什么,时刻往我家来!摊子上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