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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刀鱼。”

池小秋自己签了一个,放进嘴里,满意笑道:“正正好。”

鱼里好似什么都没加,胜在天生的鲜嫩味道,一咬之下,外面酥脆里面细嫩,每一口都是享受。

钟应忱家中自小饭菜精致,外院内院都有厨子,他对吃食并不挑剔,本是实用之物,只要饱腹便好。但自认识池小秋开始,他也不知为什么有人对普通的米面黍麦能有这样的热诚,但肠胃经历过饥饿,对于味道似乎敏感了许多,他放下竹签子,道:“好吃。”

这算是池小秋第一个正儿八经的食客,得了认同她很是高兴,钟应忱见她手脚不停,把洗净的两条刀鱼挂上,直到滴干净了水,才放进陶瓮里面,加了麻油一并置在火堆上。

“还要做?”

“蒋二嫂帮了咱们许多,她家的面还少些鲜头,拿刀鱼熬出来的油浇在汤里,最鲜不过。”

钟应忱坐在当地不出声,直到池小秋忙活完,他才问道:“前日立的约,到今日,已经三天了。”

池小秋骤然警觉起来:“咱们两个挣得谁也不比谁多上半文,怎么有法子立输赢?”

休想让她唤声大哥!

“是我立的约,既是分不出输赢,便算是我输了。”

他站起来,微微笑道:“池老大,何时你有空时,我便来教你认字。”

池小秋自小混迹街坊,凡是要玩个什么,总是她带头,她力气又大,连比她年纪大的都伏她。偏生钟应忱言语不多,主意却大,这会见他终于认了输,心里更是舒服,便故作大方摆摆手道:“还要劳烦你了。”

趁这会说话功夫,刀鱼已经熬得滚烂,池小秋将剩的渣子滤净,剩下的刀鱼油都收在陶瓮里面,正想着晚上且等蒋二嫂回来送与她,就见她跟着前两日来要房钱的人便过来了。

“小秋,周二哥要来与你们签契。”蒋二嫂喜笑颜开,帮周老二取了现成的契纸,跟他们道:“若不会写字时,只消按个印子便好。”

钟应忱抽了那张契纸来,仔细看上两遍,才按了手印,池小秋拿了现成包好的一个油纸包,递与周老二:“你老看看,验清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