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完意亭山后, 卫窈窈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第四天小腿依旧残留了一丝酸胀,但她还是爬起来找了闻瑾。

大概是早得了孟纾丞的吩咐, 闻瑾不慌不忙地捧着一只匣子就去了。

三寸宽五寸长的匣子分上下两层,上面放着码得整齐的碎银子,下面是一沓银票。

碎银子全是新银剪的, 银票则都是官票,买些小东西或是大件都很方便。

闻瑾看着伏在八仙桌上拿戥子称银子玩的卫窈窈, 眼神复杂, 恐怕便是京城?府里有嫁妆私产的太太小姐们的手头都没有她宽裕, 更不用说靠公中养着, 每月领月银的爷们儿了。

毕竟三老爷可是把自己私库打开让这位挥霍了, 谁也比不过啊!

孟纾丞从外头回来,见正院异常安静, 抬脚去了耳房,刚进过房门, 就看到背对着他,跪坐在罗汉榻上, 专注地做着事情的卫窈窈。

陈嬷嬷和月娘放下手里的活计, 悄声退了出去。

卧房里忽而响起一道清脆地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孟纾丞走到卫窈窈身后。

卫窈窈身前不大的炕桌上堆满了东西, 有笔墨纸砚,戥称, 算盘,红纸……

她一手执着笔,一手打着算盘,手边堆满了拇指指甲盖大小泛着幽幽白光的银锞子。

孟纾丞眉梢微扬, 她在记账?

桌案投下了一片阴影,卫窈窈回头,才发现孟纾丞回来了,刚要张口,又赶忙撂下笔,手忙脚乱地收拾炕桌上的东西。

孟纾丞坐到她对面,拿起压在镇纸下的样式花哨的彩色花笺,看着上面的字迹:“你习的是缪体?”

卫窈窈一个不注意竟让他拿走了,连忙伸手去抢:“什么?”

看她小脸急得通红,整个人都支在桌上,孟纾丞把花笺还给她,扶稳炕桌:“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