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锐的“陷害”，何天没有做任何的反应。</p>
不是他大度或是圣母。</p>
而是对辛锐这样的人，让她不能得偿所愿，就是一种惩罚。</p>
藏在她内心的鬼，会在每个夜里都折磨着她，提醒她，她曾经做过的这些龌龊事。</p>
而今天她的阴谋落空，意味着保送名额和她擦肩而过，对于一个努力挣扎的人，这个惩罚，已经足够重了。</p>
振华有个传统，毕业典礼是在高考前的五月末。</p>
振华高三这一届的毕业生总数是1518，代表着他们的1518只鸽子从笼中被放出来，振翅高飞涌向天际云端。</p>
何天，耿耿，凌翔茜，余周周，林杨，余淮，蒋川，一群人聚在一起，抬头看着天空。</p>
澄清的蓝色被白色分割成团块，涌动的白色浪花越来越远，站在操场上的这些人，也总将像这些鸽子一样，自由地飞往自己人生的方向。</p>
离别，是这个季节不变的旋律。</p>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还有一场战，要一起打。</p>
何天检查了一遍文章，确认无误后才把一个个单词从草稿纸上搬到答题卷上。</p>
当最后一个句号落下，何天抬起头，看向前面墙上挂着的时钟。</p>
16:27。</p>
还有33分钟，高考就将结束。</p>
在原位上静候了三分钟，何天在万众瞩目之中举起了手，示意自己要提前交卷。</p>
监考老师确认了两遍，才把卷子收了起来，挥手示意何天离场。</p>
何天的考场在师大附中，刚走出校门，就被躲在树荫下乘凉的潘主任和武文陆逮到了。</p>
潘主任气得指着何天的手直发抖，进考场前他还专门交代了何天这次考试一定要认真对待，何天满口应好，结果就是这么认真的吗？</p>
武文陆倒是显得澹定很多，高考考了四科，何天只有最后一科提前交卷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p>
英语这科是何天最优势的学科，能够提前做完对他来说很正常。</p>
“好了好了，别气了，都已经交卷了还能怎么样？现在又回不去考场了。连续考了两天，孩子也都累了，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下吧。”武文陆开口解围道。</p>
“老武啊，不是我说你啊，要不是你这么惯着他，这孩子能够这么大胆吗？”潘主任掉转枪头道。</p>
武文陆施施然道：“能！”</p>
潘主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涨红的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p>
看着眼前两人，何天心头一暖。</p>
抬脚上前，何天伸手拥抱了一下潘主任：“潘叔叔，这三年谢谢你的照顾了。”</p>
久违的称呼了，潘叔叔</p>
潘主任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很多。</p>
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何天妈妈第一次带何天到潘主任家里拜访的时候。</p>
自从何天进了振华，再也没从他口里听过这三个字，一直都是潘主任。</p>
潘主任眼眶有些湿润了，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何天，哽咽道：“你这个小兔崽子，长大了啊我告诉你啊，以后没有我帮你撑腰了，去大学别老是顾着出风头，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还有，别整天勾搭小女生。”</p>
何天一囧：“潘主任你说什么呢？”</p>
“哼，你以后你和班上那两个小姑娘的事我不知道吗？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你小子像我，我年轻那会也是被女人围着转。但是何天，我告诉你，男人要有担当。</p>
你这个年纪认真谈个恋爱可以，但是别学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得太花。都是爹生妈养的，谁家的闺女不是被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感情的事情，你要慎重处理。”</p>
何天知道这是潘主任掏心窝子的话，没有排斥，郑重地应了声好。</p>
武文陆在旁边看着有点眼热，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来，打趣道:“何天，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起码得雨露均沾吧。”</p>
“怎么敢忘了您老人家呢。”松开潘主任，何天也给了武文陆一个大大的拥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