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好,雪能将丑陋掩埋。”宋良玉的指尖叩在桌上,是在思考事情之时的习惯动作。

“雪化之时,也能将人心照透。”宋秋寒回应一句,而后伸出手拨弄面前那盆刚刚发芽的花:“您想见见林春儿吗?”他突然这样问。

“不必了吧?这次来去匆忙,你们恋爱也没有多久,见家长为时过早。”

“什么时机合适呢?”

“再过一年?”宋良玉偏过头看他。宋秋寒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无论神情还是举止。只是性格不像。宋良玉这一生从不为情所困,拿得起放得下。宋秋寒却在感情上这样拎不清。宋良玉犹记得他回国那次,与宋秋寒母亲王琼大吵那一架。王琼压抑着声音对他说:“我们有什么权利生生把孩子带到国外去?他不想去就不去!他有他的自由!他有爱人的自由!”那一刻宋良玉失望极了,他继承家业,又不断努力,只希望宋秋寒能争点气,继承他的衣钵。他叹了口气说道:“父亲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父亲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活着尚且费几分力气,哪里还能管那么多?”

“好。”其实宋秋寒怀疑宋良玉,他甫回国,林春儿便陷入麻烦之中,但他没有证据。

“你公司要你紧急回去的事你准备好了?”宋良玉问他。

“准备好了。无非是一场漫长的谈判。”按说公司不会对一个员工这样执着,但宋秋寒手中掌握着公司最大的几个客户,此时他若有异动,于公司不好。公司衡量再三,要求他提前回去复职。宋秋寒还未与林春儿说此事,她已经麻烦不断了,不愿再为她添任何烦心事。

“决心留在国内?”

“是。”

“国内有什么好?”

“国外的月亮也未必圆。”宋秋寒看着宋良玉:“我一直不懂您为何执着于美国,我随您去过了,见过了,也在那片土地上奋斗过了,可当我回国后,还是觉得国内的土壤更适合我的发展。我在国内十分愉悦。”

“是因为林春儿才愉悦的吧?”宋良玉鼻腔里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