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深秋的夜晚但很寒凉。皎洁的上玄月很曼妙,高高的悬挂在有云的天空上。胡同里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奔跑和嘻闹声,像是一种愉快的宣泄。可能是周末,孩子们一种过年的兴奋吧。

凤鸣服侍丈夫坐到床上,然后去茅厕端了夜壶,放在西屋门后,又将丈夫的夜壶从门后拿到床下。

只从丈夫坐到轮椅上之后,她每次回来都不能和丈夫共用一个夜壶了。丈夫的夜壶是专用的,他即便躺在床上也能自己解决小便。

凤鸣坐到床上,挨丈夫坐着。丈夫便一脸愧疚的抓过凤鸣的手。

「对不起。」丈夫一脸愧疚。

「什么?」凤鸣不解。

「吃饭的时候。」丈夫愧疚又难为情。

「哦。」凤鸣笑了。然后嘘的一声,附在丈夫耳边说,「小声点,爸妈今晚都住下来了。」

她以为爸妈吃过晚饭会回那院,刚才出去拿夜壶,经过堂屋东间的窗下,才知道他们二人今晚都住下了。

「恐怕以后都会住下。」贾玉轩也小声说。

凤鸣:「没事,汗毛都伤不到我。」凤鸣小声说,「你以前不是说过吗,越是在意对方的态度,才最称对方的意。只有不当回事,挺胸扬头,才能让对方不舒服……」

凤鸣没说完,贾玉轩那憔悴苍白的脸便绽放出忍俊不禁的笑意。那是前年他让她那样对付凤舞的,没想到她学以致用,今天拿他教给她的心态武器来对付自己的爸妈。

「我那是让你对付外人的。」丈夫伸手摸了一下凤鸣的下巴。

然后,他揽过凤鸣。他想告诉凤鸣最近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些可怕幻觉,以及上星期五晚上出现幻觉之后经历的那些当时非常愉悦但现在想起来又让他后怕的事情。

可他不知如何向凤鸣说起,说重了怕凤鸣担心害怕,说轻了又怕凤鸣不明白。

「凤鸣,以前我对你的那些信仰有看法,可最近,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贾玉轩试着拿凤鸣感兴趣的事情打开话题。

「什么问题?」凤鸣问。然后又说,「我再次声明,我还没有到信仰的程度,只是感兴趣罢了。」

「你说,人去世之后,真的有灵魂吗?」贾玉轩很郑重的问。

「有,我相信有。」凤鸣很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