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晴冷而又美好的夜晚,一丝不挂的月亮刚刚出浴,很随意的扯了一片云纱搭在腰间,开始了它的碧穹漫舞,它很心满意足,忍不住对着这个世界莞尔一笑,这个世界也回应它更热烈的爱意。

东邻的东边,吃过饭的少儿在呼朋唤友,大概要玩捉迷藏吧,吵吵嚷嚷的很嘈杂,不时还夹杂一个弱者的抗议哭声。

西邻的鸡窝挨着这边院墙,有几只鸡晚上不进窝,老是飞到落光叶的杏树上过夜,夏天它们是图凉快也不知冬天图个啥,刚入夜时总是为争夺地盘而弄出很大的声音,最终都是败者拍打着翅膀掉落地盘另觅高枝而告终。

凤鸣和丈夫吃过晚饭,丈夫撤了碗筷,烧了热水冲好暖水袋放进被窝里,二人坐在床上,凤鸣从带回来的布袋里掏出那条长长的白围脖,浅笑着也不说话,展开之后直接带在丈夫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丈夫很不解的问。

“我给你打的围脖。”凤鸣笑着说。

“打这个干什么?”丈夫说着,两手捋着白围脖,“这么长?不碍事吗?”

“出门时带,走在路上步行,蓝呢子褂,直筒裤,黑皮鞋,再带上这白围脖,那才帅气呢,都超过电影演员了。”凤鸣得意的说。她所描述的就是梦里丈夫的穿戴

“那不和电影里的地下党员一个样儿。”丈夫笑着说,“我说凤鸣,我可是有老婆的优秀男人,又接近而立之年了,平时穿成你说的那个样儿,弄得就跟咱厂里那几个氓媳妇的小青年一样,外人会怎么评价?”

他说罢,抚摸着白围脖,诡笑说:“摸着挺柔软的,你还是把它送给莹莹吧,正好给你小侄女当尿布,琳琳垫着肯定舒服。”

贾玉轩说着把围脖取下来,准备扔到床头的柜子上。

“我心意。”凤鸣忙从丈夫手里要过来,团成团,贴在胸口,然后向丈夫靠过去,直到二人的胸口都紧贴在白围脖上。

“嗯。”丈夫伸出胳膊,连凤鸣和围脖都抱在怀里,说,“好吧,先放起来,有机会了带上它。”

凤鸣便把那白围脖放在床尾的衣柜里。

她认为丈夫穿上她梦里一样的衣装,等于现实与梦境合一了,他们的幸福也就完美了。

这年春节前,丈夫的爸妈在那边的家为他们补办了婚礼,就是为了捞礼,弄了十几桌饭菜招待贺喜的客人。二人都没有去婚礼现场,亲朋和爸妈的同事问新娘新郎怎么没到场,爸妈便搪塞说是在老宅拜的堂。一些客人也知道这背后的来龙去脉,便不再探问。

接下来的正月十二,贾玉轩的弟弟贾玉栋要定亲。

早在初十的这天上午,凤鸣和丈夫刚起床,爸爸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