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厂里的时候,丁厂长正在西门里的空阔处练开车,一个壮年门卫和两个年轻保安站在门岗里观看,特别是那两个年轻的保安,都是一脸羡慕。

平时贾玉轩开车带凤鸣出去或回厂,尽量都是把车停在西大门里的停车区,他和凤鸣徒步走回办公区,因为怕影响不好,厂里职工说闲话。从内心里来说,他也不想搞这个特殊,可时间紧迫,或者这段路途太漫长的原因。

但星期六那天,因为天色阴沉了,好像要下雨,厂里又大放假,贾玉轩也不顾及影响了,只给正练车的丁主任挥了一下手,直接将车开到办公区的门洞外。

大放假了,又是礼拜六,他和凤鸣回到办公区。

四点多的办公区,除了大办公室的房门闪开着半尺宽的缝隙,别的科室都是房门紧闭,再加上天色阴沉,办公区里树木葱郁,整个办公区静得就跟深山古寺似的。

“你去收你的被子,完事了来我办公室。”贾玉轩从凤鸣手里要过书说。

凤鸣将从书店购买的新书递给了贾玉轩,去收了自己的被子,铺好了床铺,洗了把脸,对镜梳理了一下,又来到贾玉轩的办公室,只见贾玉轩正坐在办公桌前,很认真翻看在书店购买的新书,一脸的欣慰,似乎对购买的书籍很满意。

见凤鸣进来,他便放下书,微笑着问凤鸣:“最近一段时间,在学校图书馆读了哪些书。”

“大部份是史籍类的。”凤鸣站在贾玉轩办公桌前,心情很好。每次购买了图书,她的心情总是有一种很美好的期待。

“说具体些,比如呢?”

“宋朝的比较多,比如……宾退录,嗯……铁围山丛谈,东都事略……嗯,反正也没细看,我也不是做研究的,只是走马观花的翻看一下里面的记载。”

“为什么喜欢看那些史籍呢?不是更有趣吗?”

“只是一个故事,你也说了是虚构的,史籍就不一样了,都是真实的历史事件,还特别新鲜,发人深思。”

“嗯。”贾玉轩很欣慰,他赞许的点点头,说,“以后在碰上喜欢的书籍,就记下来,列个书单给我,我来给你买。”

贾玉轩又说:“读书是好事,我认为比打毛衣强多了,我支持你多读书。”

“嗯。”凤鸣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伯也是这样说的,你和我伯一样口气。”

“坐。”贾玉轩也笑了起来,他朝单人沙发示意了一下,然后起身,开始给凤鸣倒茶。

凤鸣坐在了她经常坐的那个位置。

贾玉轩也坐在了另一张单人沙上,二人隔着一张小茶几,贾玉轩深情的望着凤鸣。今天他陪了凤鸣一天,对他来说算是弥补了自己妈妈去学校找凤鸣谈话的伤害吧。不过,现在贾玉轩想和凤鸣郑重的谈一谈,就是告诉凤鸣,定亲仪式是没戏了,不但没有定亲仪式,还让她以后无论听到什么他和别的女孩儿的传言,都不要相信,只默默的等待就行,等到她二十岁生日到了,便会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凤鸣突然说。

“嗯?嗯。”贾玉轩先是一怔,然后赶紧点头。

“你说,在古代,一个当官的很博学,也很廉洁,他就一定能治国吗?”凤鸣问。

“嗯。”贾玉轩若有所思,然后说,“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博学是学高,廉洁是身正,论语上说,学而优则仕,可以为官,这……有错吗?”

“我说的是治国,而不是为官。读了一些史籍我才明白,这治国和为官可是两码事。你以为是个当官的都能治国吗?从古到今,官场上,你扒拉扒拉那些当官的,有几个能治国。特别是一个朝代的末期,那些当官的,除了素尸餐位的,就剩下拼命往上爬的。”